他似乎还有话说,郁礼就等他开口。
郁明空微微摇头,“没事,你进去吧。”原本还想交待郁礼让他说话留点分寸,却明白他做事就是太小心翼翼,物极必反,才有了今天的郁礼。
郁振江冷着脸靠在床头,见到郁礼,眼皮子一掀,“郁礼,我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的荒唐事。”
老爷子一开口,直戳郁礼内心的伤口,“你和蒋长封在一起,他知道你这副身体吗。他那种背景的人,你能给他生儿育女?他看不上文嫣就罢,转头跟你搅在一块,这让外面的人怎么看待我们郁家?”先前气昏了头,气过之后就十分平静,郁振江毕竟是过来人,懂得拿捏人的心理,郁礼嘴上虽然不说,性格也闷,可身为一个男人,这副身体无论落到谁身上,无论如何乐观,都无法不去在意。
郁振江的话出口,郁礼果然变了脸色。
他又说:“这年头同性婚姻虽然合法,可人的思想都会改变的,蒋长封那种家业,你觉得会少了孩子吗?他是有钱,可以用科技手段造几个你们的孩子。”
郁振江一停,继续开口,“他或许和你说现在能说不想要孩子,却难保到了一定年纪后不想要,人的思想再怎么进步都有一定的保守,用科技手段造出来的人,能比怀胎十月、夫妻两人共同期盼等待的感觉一样吗?”
孩子、孩子,满口都是孩子。
郁礼想起蒋长封说过他不想要孩子,因为自己就是他的宝宝,这么一想,无论他们将来会不会有孩子,此时此刻,他内心陡升起一股勇气。
“郁礼,你和他分了吧,我已经吩咐明空,让他帮你把工作现在这份辞了,断了和蒋长封的关系,你搬回来休息一阵子,过了年后,再让明空给你安排新的工作。”
郁振江心平气和,郁礼从头到脚被凉意淹没。
他低头笑出声,摇了摇头,“爷爷。”
从郁礼第一次被接回郁家那天起,时隔十余年,他再一次喊郁振江爷爷。眼角笑出了泪,他抹掉,说:“我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生活和思维意识,我在做什么我很清醒。”
“你在乎郁文嫣,在乎家里的颜面,甚至从蒋长封的角度谈及我和他孩子,可是你现在关心的这些都没有发生,未来的事会如何我们没人能知道,我和他的生活,也不用你来插手。”
郁振江气极一笑,“那你太爷爷呢?!”
郁礼看着他点头,语气有些冷,“这回您说对了。”
他勾起嘴角,“我和他在一起,只要太爷爷接受我就满足了。至于你们……”他摇摇头,“说我冷血还是无情都随意,我对郁家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你们的颜面,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
郁振江恼怒地瞪他,“白用钱把你养这么大了!”
郁礼站得笔直,脊背崩成一条线,“你们曾经给我的钱,我会全部换给你们,以后我会离你们家远远地。”他顿了顿,“说实话,假如不是太爷爷在,这地方,我根本就不想再回来。”
“胡闹,你说的这是什么荒唐话?!你身上流着郁家的血,流着你妈妈的血,你以为还给我们钱,就能跟我们撇开关系,一清二楚?”
郁礼心中焦乱,“那你想怎么样?”
“一边嫌弃我,觉得我是私生子见不得光败坏你们的颜面,一边又不让我离开,为什么做出决定的全是你们。”
“我首先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