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mafia在伦敦有分部。
虽然听起来很可笑,但这的确是事实。
去年菲茨杰拉德跑到横滨闹事,要抢夺什么能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太宰治藏起书用圣杯当幌子——是武装侦探社挫败了菲茨杰拉德的阴谋。
当时港口mafia派了中岛敦去侦探社打工,而【碍事】的中原中也被太宰治踢到了伦敦开分部。
中原中也离开横滨时糟心透了,生怕他刚到伦敦,横滨就被美利坚的混蛋掀了。
好在武装侦探社的确有点水平,成功将菲茨杰拉德击退,中原中也这才安心。
他拿着自己的哥魏尔伦给的小抄,好不容易搞定了伦敦分部,刚回本部没多久,自家首领就开始作妖,说什么不当首领了要退休去伦敦休假。
港口mafia的干部们集体无视了太宰治关于退休的话,默认太宰治是受够了家里蹲的日子,要出去浪。
于是中原中也提前打电话,让留在伦敦的部下做好迎接领导检查的准备,跟着太宰治来伦敦了。
伦敦是世界性金融都市,各个势力鱼龙混杂,又有钟塔侍从和政府特殊部门盯梢,想要在伦敦站稳脚跟是一件很难的事。
好在泰晤士河穿过伦敦城,也有码头和港口,这算是港口mafia的老本行,中原中也沿着泰晤士河考察了一番,最终决定开一家小型外贸公司,专营小型家电进口。
披着外贸公司的皮,港口mafia算是在伦敦有了一个小据点。
外贸公司的办事处坐落在泰晤士河北岸的一处大厦内,这里寸土寸金,甚至有钱都租不到场地,还是中原中也找了过去的熟人才租到了场子。
那一层楼除了中原中也搞的青花鱼家电进口公司外,还有两家别的公司,三家公司共同租用这层楼。
考虑到安全问题,中原中也没有带太宰治去公司,而是去了一处公寓住宅,那是港口mafia在伦敦出差的成员居住的地方。
然后靠谱的橘发干部就被太宰治打发出门了。
中原中也本来不想离开的,他担心太宰治遭到袭击。
但太宰治以首领的口吻命令中原中也去联系亚当和玛丽·雪莱,寻找关于魔术师的情报,这让中原中也无法拒绝。
亚当是科学家玛丽·雪莱制造的智能机器人,曾帮助中原中也暴打魏尔伦——虽然其实是反过来——但这不妨碍中原中也和亚当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和羁绊,也借此机会认识了玛丽·雪莱。
之前中原中也能在伦敦租到合适的场地,就多亏了玛丽·雪莱帮忙。
如今世界发生剧变,各个组织和地下势力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想要在伦敦寻找到魔术师这个群体,必须借助地头蛇的帮助。
玛丽·雪莱是英国政府和钟塔都非常看重的异能技师,她是不可能跑来找太宰治的,只能中原中也亲自登门拜访。
于是理所当然的,中原中也怀揣着不安的心离开了酒店。
中原中也一走,太宰治立刻离开了公寓。
虽然公寓里还有其他港口mafia的成员,虽然中原中也强调了要好好保护太宰治,但因太宰治常年不出门,伦敦分部的这些人其实不认识太宰治,只知道太宰治是本部来的大人物。
当这位大人物一脸冷淡气势慑人的说要出门时,这些大汉面面相觑,都不敢阻拦。
太宰治好歹知道自己肯定在钟塔上挂了通缉,所以出门时戴了一顶黑色帽子,又稍微用红色围巾围住了小半个面容。
他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只是沿着街道慢慢走着。
伦敦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走在城市街道上,有巴洛克风格的装饰花纹,也有色彩斑斓的小房子,更多的是现代高层建筑,景色是极美丽的。
可惜天公不作美,头顶的云越来越低,厚厚地压下来,当落日余晖消失在天空中时,细细密密的雨从天而降。
太宰治没拿伞,湿冷的风雨几乎将他整个人吹透,就在此时,一阵狂风吹过,将太宰治的帽子吹没了,雨水落在太宰治的脑袋上,但太宰治完全没在意。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枚蓝宝石。
蓝宝石大概有拇指那么大,哪怕在漆黑的夜色中也散发着瑰丽的光泽,在光泽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着,跳动着,呼唤着。
这是太宰治从另一个世界的赤松流身上得到的魔术刻印。
魔术刻印对于一个魔术师来说就是生命,另一个世界的赤松流有了新的魔术刻印,为了快点摆脱港口mafia的首领,将以前的魔术刻印剥后丢给了太宰治。
而太宰治也正是借此锚定世界,将他所在的、脆弱的世界贴在了新世界上。
如今这颗宝石活了过来,它在呼吸着。
太宰治漠然地看着宝石,鸢色的眼眸里什么都没有。
一切都如他所料。
魔术刻印会带着他前往赤松流所在的地方,而赤松流也会无意识地被吸引过来,还有比这更好的诱饵了吗?
客场作战,要么彻底潜伏调查情报徐徐图之,要么雷霆出手、达成目的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立刻走人。
太宰治急着去死,不想浪费时间。
他慢条斯理收起蓝宝石,拿出手机,给中原中也发了个短信,然后手机关机。
太宰治在路边稍微等了几分钟,一辆车从他眼前一闪而过,并在前方停了下来。
很快,那辆车倒退了几米,停在了太宰治面前。
车窗打开后,露出了太宰治极为熟悉的容颜,那正是赤松流。
眼前的赤松流有着略长的黑发,穿着高领毛衣,手上戴着黑色手套,似乎和之前给港口mafia打工的干部赤松流一模一样。
然后眼前这个男人的脸上露出了细微的困惑神情,对方说:“抱歉,我们是不是在梦里见过?”
太宰治听到这句土得掉渣的搭讪,他微微低头,长而细密的黑色睫毛接住了雨水,再顺着露出的鸢色眼眸边缘落下,让他看上去孱弱而无助。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滴答的雨水淹没:“嗯,我也这么觉得,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