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流温和地笑了笑,他语气平静地说:“也许去武装侦探社的你会这么做,但身为港口组织首领的你,是一个会放弃的人吗?”
“如果你那么轻易放弃,你还会成为首领吗?”
赤松流的眼神变得柔软,他轻声说:“你们是不同的人,不同的过去塑造了现在的你,而我从始至终见到的都是你,所以我从不担心你放弃,我只担心……”
太宰治下意识地问:“你担心什么?”
赤松流静静地看着太宰治,似乎要将这个人看透,许久后他才用喟叹的语气说:“你在完成拯救织田作之助后,想的是自毁;那你在摘取爱情果实后,会不会重蹈覆辙?”
“太宰,你是个永远在追求无法得到之物的小混蛋。”
“你最近看起来很活泼,只是因为在攻克爱情这个难题而已,攻克成功后呢?”
赤松流轻微地摇了摇头:“你没有答案。”
太宰治怔怔地看着赤松流,他喃喃地说:“太过分了。”
赤松流挑眉:“我怎么过分了?”
太宰治指着赤松流控诉说:“这都是你的揣测,根本不是我的想法!”
哪怕是,现在也得说不是!
赤松流呵了一声,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太宰治:“那你告诉我,你对之后的事情有做打算吗?”
太宰治抬起下巴,骄傲地说:“当然是有的!”
其实是没有的,但这并不妨碍太宰治现场找一个,更何况他的确有了不错的想法。
“间桐小姐说了,如果不知道怎么迈出第一步,那就跟在喜欢的人身边汲取勇气。”
太宰治大声宣布:“既然你说不讨厌,那很好,为我寻找未来和今后人生目标这件事,我就郑重交给你了!”
“你必须负起责任!听到没有!”
赤松流:“……”
他无语地看着太宰治:“这明明是我告诉间桐樱的话,你从她那套出来对付我,也太无耻了吧?”
太宰治不以为意:“我说错了吗?有用就行了。”
诚如赤松流所描摹的那样,太宰治是个不敢去想以后的人,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以后。
他就是个喜欢逞强的胆小鬼,一个缩在他人背后、躲藏在黑暗里冷漠注视世界的软弱之人,唯一一次鼓起勇气去抓住某个人,还是因为平行世界的自己有了成功的例子。
但既然抓住了,那就让眼前的人来为他描绘以后吧。
想到这里,太宰治理直气壮地看着赤松流:“你还拿着我的钱,还欠我的不死者研究,还有保镖合约,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别想再甩开我。”
赤松流无端想起了横滨那一堆烂摊子,又想到现在正在伦敦地表搅风搅雨的费奥多尔,顿觉得胃疼。
他喃喃地说:“你之前不是说,已经将首领的位置让给中也了吗?”
【中原中也:你们这时候想到我了?】
太宰治点头:“但为了用钱砸你,我目前还算是首领。”
否则他就没法调动港口组织的资金了。
下一秒太宰治惊恐脸:“我没钱了你就不要我了吗?”
赤松流一口气梗在喉头,许久才无可奈何和地看着太宰治:“不要耍宝,我说了,如果不喜欢你,反而会直接拒绝。”
说到这里,赤松流端正态度,他上前一步,轻轻拉住太宰治的手。
太宰治的心砰砰跳动起来,他有点害怕,想要后退躲避,但赤松流的手很稳,完全不允许太宰治往后撤。
“魔术师归根结底是通过短暂的欺骗世界,从而达成自己目的骗子。”
“我们修改世界权能,违背世界发展的客观规律,努力追溯上古神话时代的残响,我们是一群努力探查死亡和过去的生物。”
“你对这样的我寻找未来,真的没问题吗?”
赤松流认真地看着太宰治:“也许我并非是你对生者世界产生希望的稻草,而是拉着你一起踏入地狱的魔鬼,太宰,你……”
“不是这样的。”
太宰治突兀开口,他的神情也很认真,带着点点落寞和怅惘:“如果只凭我一个人,是无法改变世界、甚至让织田作真正活下来的。”
“维吉莱尔,在无尽风暴和黑暗之中,你是闪烁着光芒的灯塔,我以你为指引方向,这才成功缝合了两个世界。”
太宰治轻笑起来:“你是链接一切的锚,我因你而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