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下去吧。”司马彦下令,“喊凌夷来见朕。”
回想起今日小七慌慌张张出去的样子,他都有些心疼,小七这作息还是该调一调。历朝历代,那些宫妃宫嫔,在承恩之后,一日睡到日上三竿都没人管,他的小七未免太辛苦了一些。
且说宋訾这边,他慌慌张张跑出去,临到换门的地方,又逼自己镇定下来,不要露出半点端倪。
出小院门的时候,周围空荡荡的,肯定没人看见,他还特地绕了路,去小院附近外的宫殿里弄了点痕迹,往脸上蹭了点灰。
他在出发的时候,都打好了腹稿:“昨儿个家里太高兴,喝了点米酒酿,结果快撑到换班的时候,不小心睡过头了,对不住对不住。”
结果到了换班的点,宋訾的腹稿没能用上,他还看到了自己的熟人兼顶头上司。
“昨日忘了和你说了,你的夜班时间调整了,早上多上一个时辰的班,日班就少一个时辰。”
宋訾迟到了大半个时辰,所以离换班还有大概半刻种的时间,这延迟换班的时间通知一下,他今儿个就没迟到!
宋訾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迟到就就正好碰上调班这种好事,简直就好像是重要考试,正好比合格线多一分,排队买限量商品正好买到最后一份,有一种超幸运的快乐。
“怎么了,还是说,你对调班制度有什么意见?”见他呆呆的样子,凌夷有些没眼看。
宋訾立马道:“没意见,我没任何意见。”能晚起一点自然是更好了,冬日里他都要凌晨四点左右起床,夏天还好,冬日里京都寒风凛冽,他裹得再厚都冻得厉害。
以前是临时工的时候还好,现在编制转正,夜班频率变高,实在有点扛不住。
等了一会儿,一个宫人看见了凌夷,急急跑了过来:“凌司长,陛下有事召见。”
凌夷只好收起原本的打算,吩咐了一句:“等你换了班,就先回去,去耿奇那里递条子,重新打报告。”
见到皇帝第一件事,凌夷便是先认错:“陛下,微臣今日擅作主张,延迟了宋小七一个时辰的轮值时间。”
在小皇子出世之前这段特别的时间里,只要陛下到小院夜宿,他就会暂时回归到自己的老本行,以暗卫的身份为自己的主人站岗。
在时间到了,宋訾还没出现的时候,凌夷就临时去了城门换值处,以已经向天子打过报告的名义,直接更改了对方的新的轮值时间。这属于先斩后奏,他是该主动告罪的,自请罚三十大板。
“他哪日轮值,轮值多长时间,本就是你这个审刑司司长分内的事情,下次该考虑得更合理才是。”
皇帝本就有这个主意,现在倒是省了口舌,但先斩后奏还是要罚的:“用不着三十大板,就十板子吧。”天子没动怒,这十大板子也就是象征性的敲一下,根本不伤筋动骨,水得不行的那一种。
“是。”别说三十大板,就是真罚的那种一百大板,凌夷也是挨过的,这种程度的惩罚,对做了多年暗卫的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他从容退下,告退领罚。
“等一等。”天子道,“今日就不要让小七去审刑司看那些卷宗了,让他按照更改后的夜班轮值吧,念你有功,功过相抵,板子就免了。”
“是……”凌夷情绪格外复杂的退下,宋小七对陛下的影响未免也太大了些,他握紧拳,再三警告自己,陛下的私事,他作为臣子,最多只能在天子过分昏庸时及时谏言,不能多管。除非陛下开口,或者是宋小七意图行刺,他才能对后者出手。
司马彦凝视着自己比先前更柔软更明显的小腹,语带警告:“今天听话一点,乖乖跟你父亲打个招呼。”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小七感受到胎动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