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切断传染源呢?”何罗好奇地坐到阿星身边,“是要把这些人都杀掉吗?”
顿时,除了阿星,所有人都瞪着他,眼里有恼怒、愤恨、心虚、愧疚等等,不足而一。
有一名医生沉默了一下,才用沙哑的声音道:“在刚刚,一名医生因为太困,只是在桌上眯一会,就没有再醒过来,我们都是他近距离接触的同事,如果传染开了,这里的病人就再也不会有人处理了。”
“是的,这种指数传染,如果不在一开始停止,到了十万、百万时,还能再控制住吗?”有别的医生苦涩道,“先前蝶灾时,我们在前线上都没有怕过的,但这一次,我是真的怕。”
“可是,并没有什么能证明,他们死亡后,传染就不会继续,”一名看起来也是小学生的医生推了推眼镜,“连普通传染病都不能,更不必说这种与诡异牵连的传染病了。”
他们又争吵起来,阿星只是默默地听着,并没有发表意见。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文件纸上,仿佛在思考什么,突然间,他起身道:“你们继续讨论,我去询问一下患者家患。”
其他人似乎也对他很失望,都点点头,没有挽留。
何罗被他牵着手拉了出去。
白色瓷砖的走廊很安静,一名年轻的病人家属正擒着眼泪,隔着玻璃,望着病房里的家人。
这个病人家属还是何罗认识的人——就是那个姜家食铺里,做饭很好吃的姜山少年。
“啊,你们也来了,你们有什么发现了吗?”姜山擦了擦眼泪,期盼地看着他们俩。
“暂时没有,你给我说一说,你们的过程。”阿星温和地说道。
姜山勉强镇定下来,低声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三天前,我们一个叔叔不知怎么醒不过来了,父亲听说了,就给那位叔母打电话关心了一下,结果当天晚上,我父亲也睡着了,我就在这里一直守着,也不敢告诉妹妹,可是没想到,刚刚我收到消息,我的妹妹,我妹妹小宛也睡着了,睡着了……”
他蹲在那里,使劲揉搓着头发,语音哽咽又沙哑:“我不知道怎么办,以前都没有过这种事情,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明明先前还好好的,收到了去昭阳城的名额,大家在妹妹的反对下一致要她先去,没想到才那么几天,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就像这种诡异,他们看不到摸不着,帮不上一点点的忙,甚至连自己都有可能随时倒下去……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但那种无助和难受,让他根本睡不着。
阿星认真地听着,突然间,伸手缓缓按在他额头,少年的困顿和疲惫瞬间涌了上来,倒在走廊上。
瞬间,他的意识波动了一下,细小而灵动的普通人类灵能在他们两个的感知里,像心电图一样突然地升起一个波峰,又在瞬间平静下去。
变成了正常而普通的沉睡所表达出的样子。
阿星的气息瞬间一冷。
“这下,他也醒不过来了。”何罗张开第二层眼睑,凝视着这个少年,轻松地道,“真是好奇怪的灵能,像是另外一个维度,若有若无的,有点好玩啊。”
“他再不睡,就不是醒不过来,是要猝死了。”阿星有点无奈地点头,“总能再拖延一点时间。”
“所以,你的结论出来了?”他微笑着问。
“是的,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梦之灾。”阿星语调有些沉重,“由目前的病例来看,这种病症,不是通过人与人的接触,而通过梦与梦之间,在梦境中传染的。”
“嗯,我没做过梦,就很惨,你说说看?”何罗坐在少年身边,顺便把他用来维持能量的小干果零食顺到手里,嗑起来。
“我没猜错的话,第一个人被感染后,在睡梦中梦到亲密的人,这种思念,就像信号一般,当亲密的人也睡着时,就会收到这种信号,从而进入他的梦境,一但进入梦境,睡着的人,便无法苏醒……”阿星组织着语言,尽量简单地给何罗解释。
“这样说来,只要杀了开始的那个人,就能救所有人?”何罗反应过来。
“应该不行,就像病毒一样,一旦被传染,梦境就会持续下去,”阿星推断道,“如果那么容易就可以破解,就不是诡异了。”
说到这,他站起身:“我知道怎么做了,先去告知他们吧。”
何罗嗯了一声,跟上去。
就见阿星很快走回会议室,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我知道怎么阻断传染。”
瞬间,众人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一双双眼睛,好似有着熊熊火焰。
阿星在他们期盼又惊喜的神色中简单道:“只要不睡觉,就不会被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