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冥河之地后, 何罗一连好几天都忧心忡忡。
他本来是一只快乐的小怪物,有力量有爱情,如今却被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给施加了压力, 所以感觉一点都不良好,难受想哭。
阿星倒是每天一封保证书,还要在何罗面前深情朗诵,但前者对此没有一点包袱,连朗诵的语气都很真情实感,让何罗连茬都不好找。
于是日子一下就过得不是滋味起来。
连上的各种游戏小说都变得没有滋味起来。
唯一能安慰他的就只有阿星美好的身体了……
……
另一边,人类的世界好像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姒如歌因为伤害队友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被关在戒备最森严的监狱里,倒不是已经被废除死刑, 而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他杀的队友,毕竟只是找到了尸骨,而现代的法医, 对尸体的检验上, 既没有指纹也没有作案工具, 姒如歌的过案过程, 只是合理推断,当姒如歌更是不给一点口供时,案件因此陷入僵局。
但也不可能放走他,毕竟他的危害太大了。
再者说,虽然有神级武器, 但在这个未来, 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所以内部争议很大。
因此, 姒如歌另外一个指控,就是私藏何罗化身的天灾残骸——组织花费了大力气,在姒如歌的常去的地方挖地三尺,找到了大量没有使用过的触手残骸。
这些残骸极大地缓解了先前局促的研究进程,让人类迎来新的科技腾飞。
进入了外挂一样的速度。
阿星为此专程去找了姑姑诸一梦,告诉他的何罗可能又感染了人类,最好不要再使用这些天灾残骸和它们衍生出来的物品,尤其是雾界的东西。
诸一梦听到这话后,叹息着问:“你觉得这可能吗?”
阿星沉默。
“雾界的矿物也好,残骸也好,何罗的傀儡也好,牵扯都太大了,”诸一梦摇头叹息,“它的恐怖作用,不亚于当年的电力革命,在习惯过更方便,更快捷的生活后,你觉得有多少人能回到原始的日子?”
诸一梦打开窗户,远处的天空上,正有一群少年少女嬉笑着踩着飞板,在空中纵横,然后一个漂亮的空翻,停在空中信号灯的红灯前,他们的飞板上涂着五颜六色的涂装,还有人在等待时在别人的头上翻过去。
“远的不说,超导体的磁悬浮交通已经深入人心,学会飞行的人,要怎么回到地面?”诸一梦淡漠地抬了下眼皮,“还有那些已经感染了的人,要怎么治疗,让他们知道自己会渐渐失去自我吗?”
阿星轻叹一声:“所以,人类能接受命运强制安排的末日,却不是接受来自他人警告与善意提醒,哪怕这会带来末日……不得不说,很讽刺啊。”
“所以,我们已经开始了殖民计划,会有飞船去火星或者月球建造生存中心,那里会带着没有感染过的人类胚胎,由机器人去建造一个纯洁的人类世界,”诸一梦平静地告诉他计划,“这样,地球上的人类也好,动物也罢,就这样接受现实吧,当然,母星上的人类会继续繁育,至于能活多久,未来如何,都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了。”
“姑姑,”阿星语调里多了一些困惑,“你,并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因为已经找不出更好的办法,”诸一梦有些厌烦地道,“只要雾界存在,感染就不可避免,只要何罗还有意识,他就能生出源源不断的天灾,你又站在他的一方,这样的情况,我已经想放弃了。”
当阿星说他爱上何罗时,她就已经明白,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已经不是人类了。
就像毛虫蜕变成蝴蝶,腐草化为流萤,曾经的记忆与认知都被扭转,他们已经非我族类,和人类的利益不再一致,这样情况,又有什么可说呢?
阿星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于是他没有再开口,便告辞离去。
诸一梦看着他离开,却没有再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