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引冷哼了一声,就带着其他人离开大殿,宋陌竹和时容两人落在了后面一步。
在一旁的姜公公见状,借这个机会上前去找宋陌竹,小声说道:“皇上让您过去一趟。”
时容也听到了姜公公的话,对着宋陌竹微一颔首,径直离开了。
宋陌竹跟着姜公公来到了南边的晴暖阁,姜公公先掀起帘子进去通报了一声,接着就将宋陌竹请了进去。
乾天帝正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棋盘,见到宋陌竹进来,眼都未抬:“我这次罚你,你可有怨言?”
“臣不敢。”
“行了,”乾天帝这才将目光从棋盘上移开,“这次的事情你也确实有点责任,罚你也是正常的。不过朕叫你来也不是为了这件事,你可知是何事?”
“还请圣上明示。”
“哎……”乾天帝看着面前这个少年,明明年纪还轻,却总是露出一股不合时宜的沉稳,“你都不急,那朕更不急了,那就等到中秋宫宴再说,也给你办得风光点。也算不辜负你爹当年对朕的恩情。”
宋陌竹脸上也有了松动,显出了一丝诧异,他原以为他不主动提起,乾天帝也会默认暂时不提。
他回过神来才说了句:“臣谢过皇上。”
“给你安个心,没事就退下吧。”乾天帝挥了挥手,目光又重新回到了棋盘上。
姜公公看着乾天帝正专注地看着棋谱,旁敲侧击地说道:“之前就听说这位时家小姐胆识都颇为过人,帮助司刑处也破了不少案子,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怎么样。老奴就是前往司刑处也还未见过这位时家小姐。”
乾天帝听到了姜公公的话,却良久没说话,姜公公自觉失言,也就噤了声。
“能让丞相府也有意求娶的女子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乾天帝回想起听暗卫禀报当日在出云寺的事情,捻起一颗黑子把玩着,“只可惜这姻缘都已经定好了。”
随着乾天帝的话音落下,他手中那枚黑子也“啪”地一声落在了棋盘上。
另一边,宋陌竹得到了乾天帝的回答,便出了宫,直往司刑处而去。
看到宋陌竹回来,杨昼和画眉第一时间围了上去,两人围着宋陌竹七嘴八舌地说着。
画眉急不可耐地问道:“怎么说,陈丰之的事情可有影响?那些老臣可有参头儿一本。”
杨昼拍了一下画眉:“别瞎说话,再难的事,到头儿这儿,总有办法解决的。”
宋陌竹似乎对两人的话充耳不闻,简单地扔下了五个字:“罚俸三个月。”
两人一听愣了一下,看着宋陌竹离去的背影立刻追了上去。
画眉跑到宋陌竹前面,一脸紧张地问道:“头儿,罚俸三个月是罚你的,还是司刑处全体都要罚。”
“我的。”
画眉长吁了口气:“那还好。”
随即画眉也是到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头儿,你听我说,我没别的意思,我也不是幸灾乐祸。”
宋陌竹看着画眉一脸忐忑,“三个月而已。”
宋陌竹进屋关门前,看到了躲在门边的时以锦,注意到他的目光之后,立刻就躲进了房。
躲进门后的时以锦将宋陌竹刚才的对话尽收耳中,想着这三个月宋陌竹日子大概不太好过,更何况现在司刑处也还没个厨子,众人也都搭伙出去吃饭。
看来宋陌竹最近的荷包也是雪上加霜。
到了傍晚时分,时以锦正要磨磨蹭蹭地去找宋陌竹,想着他罚了俸,准备邀他一起吃个晚食。
她拉开门,就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高然站在门口:“高大人,许久未见,不知高大人这几日去了何处?”
“别提了,”高然挥挥扇子,“我爹给我安排进了宝铸局,也没时间在外面闲晃。我这还是听说有人被罚俸了三个月,特地来看看。”
说到后面,高然特地提高了声音,高然的话音刚落,宋陌竹的房门就被他从里面拉开了:“你很闲?”
高然摇摇扇子:“总归比你闲就是了,毕竟整天也就是跟铜钱打交道。”
时以锦听了高然的话这才想起宝铸局是何处,正是负责铸造铜钱的管理处:“你之前对宝铸局的事可是多有了解,这才去的?”
“咳咳。”高然颇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宋陌竹看着好友吃瘪的表情,畅快地说道:“他就是去挂个闲职,宝铸局真正做主的另有其他人。”
宋陌竹话音刚落,从司刑处就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女声喊着:“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