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他刚回来,南宫云林问完想知道的就叫他去休息了,南若也确实累,意思意思喝了两口腊八粥,便回屋睡下。
一夜好眠,隔日醒来先去了宫中一趟。
没料还未到紫宸殿便听到一个消息:太子病了。
据说太子昨夜在傅皇后墓前跪了半宿,冻僵晕厥,是被抬回来的。
南若一时有点摸不准是真是假,不是消息真假,而是太子被冻晕这件事,是真的愧疚错过忌日表孝心,还是有其它意思?以太子能为傅皇后亲手种下一大片花来看,他对傅皇后感情很深,会愧疚跪半宿说得通,可又觉得太子不会单纯只为了愧疚。
到了紫宸殿,他向永昭帝汇报此行感悟,也亏太子叫他提前写了小作文,该怎么说胸有成竹。
永昭帝连连颔首,赞道:“不错,果然男儿便该放出去多见识见识,谷哥儿这一趟长进了不少,多了几分血性,好!”
南若被勾起了那一刀的回忆,已经没了初时的不适,平静的连他自己都为之惊讶。
果然自己也不一定了解自己,只有真正遇到经历了,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南若已经感觉到底线在一点点突破,前世法治社会塑造的三观崩塌了一块——前世他绝不会杀人!
他能清楚的觉察到自己在变,这种改变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是好还是坏,若放在前世他已经够得上坏人二字,确切说叫罪犯,可这里,他做的是对的,不需要负任何法律责任。
南若并不后悔那一刀,再来一次他依旧会下手,这是求生的本能,他只是感慨,感慨曾经过个马路都要遵守规则的自己。
他事后的颤抖归根结底来源于两种不同认知的碰撞。
在那一刻,他无比清楚的认识到,现代已经成了切切实实的泡影,眼下才是真实。
永昭帝并没有与他长谈的意思,夸完便放他离开。
南若摆出犹豫。
“怎么?还有事要说?”永昭帝问。
南若便斟酌道:“臣来时听闻太子晕厥,臣到底曾为东宫伴读,虽太子待臣并不亲近,可……想着当去探望……”
他抬头,一脸该不该去的纠结。
提到太子,永昭帝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道:“太子既病重,便该静养,朕已下了旨叫东宫暂时封闭,让他安心养病,待过些日子太子病好你再去也不迟。”
南若心头一跳,封闭东宫?父子两闹得这么凶?
脸上松了口气的表情:“是,臣听陛下的。”
出了紫宸殿,他正要离开,忽然看到远远有个人影在御台后上上下下蹦跶。
“谷哥儿,这边这边!”
是夏侯淳。
南若不觉露出一个笑来,快步上前:“我正要去找你,我从江南带了许多好东西给你……”
话音渐消,看到了从夏侯淳背后探出头来的荣王。
“你们这是……”
不由蹙起了眉。
“别叫别叫!”荣王急急点唇,“我偷偷跑出来的,不能被人看到。”
夏侯淳很无奈:“我来找你,刚出院子就碰到他,他非要跟来。”
自荣王搬来皇子所,他已经想尽办法躲着他,没想到还是被缠上,真羡慕两个已经回封地的堂兄,希望陛下快点给他赐婚让他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