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都少喝水,能忍则忍。
饭菜也很少有人动,只意思意思夹几筷子,一个个都影帝似的满脸带笑欣赏曲乐歌舞。
南若心里给美丽冻人的舞娘们点了个赞。
所幸这种宴会帝后不会待太久,两人相携离去,气氛松了不少,一些上年纪的宗亲勋贵也陆续离去。
夏侯淳立刻过来和南若说悄悄话。
“等五月我就能搬出宫住了!”他一个冬天又胖回来的圆脸上满是兴奋。
“恭喜。”南若也替他高兴,他现在深感皇宫不是久待的地方,待久了正常人也不正常了,能早搬出来便早搬出来。
夏侯淳托着脸满怀憧憬的絮絮叨叨讲他出宫要做什么要吃什么要去哪里逛。
南若一一答应下来陪他去,他没忘记刚穿越过来时是这孩子第一个对他展露善意。
夏侯淳说着忽然话音一拐:“我都定亲了,谷哥儿你什么时候成亲?”他压低声,“我看你还是劝劝你爹别等长乐了,早点找个小娘子定下来,你现在是官身,又受皇伯器重,不愁找不到好岳家,要是再拖年纪大了想找也难……”
南若:“……”
他现在收回刚刚的承诺还来得及吗?
东拉西扯聊了一会儿,夏侯淳凑过来道:“差点忘了,荣王托我告诉你太子哥哥没事,只是受了点风寒,我前两日也偷偷去看他了,没什么大碍,看,我就说吧,皇伯不会跟太子哥哥闹得太凶……”
鉴于傅卓有言在前,南若持保留意见,或许荣王和夏侯淳看到的只是太子和永昭帝愿意给他们看的。
不过今日太子在大朝会上出现,说明父子两还是缓和了一些。
元日宫宴后南若便再没机会进宫,忙着跟随渣爹四处拜年,亲属长辈要拜,南宫家用联姻拉出来的关系网也需要他去拜,还有上司同级等等,即便人不去,礼也得到,如今他有了官身,便可以亲自写贺贴。
如此忙忙碌碌到上元,中间虽说收假了几日,可基本只去点个卯就能走人。
上元灯会,一年一度的盛况。
南若前世对这种人挤人的活动素来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什么五一十一从不去凑热闹,若如今只他一个,绝不会出门找不自在,可现在下头一溜儿弟妹眼巴巴看着他,只能打起精神给他们当保镖。
倒不是他同情心泛滥,只是他如今担着长兄的名,便得做长兄该做的事,小若谷当了十多年好兄长,他不能说翻脸就翻脸,何况他还想培养老三几个给他做帮手,拉近感情没有坏处。
带上护卫小厮,浩浩荡荡去正街看灯,这条街正对皇宫,每年上元节二十四衙门都会负责摆出各种稀罕花灯,许多都是贡品,百姓只有上元才能得见。
南若一手牵着七娘一手牵着小八,一边吩咐老二看好四娘六娘,一边叫老三带好老五,时不时点个名,就怕一个不注意走丢被拐走。
一路上热闹没看到多少,只顾了看孩子。
身心疲惫。
如果他有一天恐生恐育,包括渣爹在内都是罪魁祸首。
这厢南若焦头烂额,那厢太子和傅卓正在攒楼上透过望远镜欣赏这满城美景。
“是不是出来散散心好多了?”傅卓扭头朝太子道,他私下与太子说话比在人前要随意许多,“别总憋在宫里,当年谈太医便说了叫你多外出多四处走走。”
太子眉间透着倦怠:“这不是出来了。”
傅卓没好气:“我若不叫你你会出来?”
太子露出一个包容的无奈笑容。
傅卓一脸你明白就好,心里的忧虑却未散去分毫,这些年尽管表哥一直在遮掩,可他不但是伴读,也是他亲表弟,怎么可能一点都觉察不到,这两年发作的越来越频繁,实在叫人担忧。
圣上便是捏准了这一点不给表哥选太子妃,叫表哥非但不怪他还得感激他。
虽说叫人气愤,可表哥确实没法在这个时候迎娶个太子妃进东宫,一旦暴露,还不知会引起多少风波。
傅卓心中发愁,这次去江南他偷偷暗访了不少名医,可没有一个能有办法的,陌院使医术高明,可谁不知道他是皇后招揽来的,叫他知晓,岂不是亲手将把柄递到皇后手里。
可眼瞧着越来越严重……
正想着镜筒里忽然出现一道身影。
他目光一亮,正所谓众里寻他千百度……
他努努嘴:“瞧我看到了谁!”
太子顺着他的方向看去。
少年盈盈含笑的面庞恰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