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呲溜吸面的声音此起彼伏,尤其金龙正是半大小子能吃的时候,吃得那叫一个香。
南若瞧着他都多吃了两碗,何况被关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的黄宁,不住吞咽口水。
吃完面,南若又叫人端了冰奶茶来,专门叫用玻璃杯装着,一个个面对黄宁抱着瓶喝。
黄宁虽耕读出身,可自小展露读书天分后就没吃过苦,家中吃的用的都先紧着他,哪里像眼下这样饿过肚子,他闭上眼睛不看,可声音就在耳边挥之不去,嘴里口水疯狂分泌,快要崩溃,却又抱着一丝希望苦苦熬着。
南若也不管他,已经悠闲在旁看起了书,他坐在窗户旁有风不时吹过,旁边又放着冰鉴,黄宁就不行了,热的满身大汗。
“给他喂杯水,别渴死了冤枉咱们銮仪卫使酷刑。”
金龙端了杯水给他,还是盐水。
黄宁不吭声南若便陪他耗着,晚饭时中午的情形又来了一遍,黄宁眼神已经开始发虚。
这回他想耗南若却不陪他了,叫人将他带回小黑屋,第二天继续,黄宁依旧嘴硬,不过眼瞧着快要撑不住,第三日南若赶了个早,天蒙蒙亮便将人带上来。
“黄编修昨夜睡得可好?如何,可想好该怎么说了?”
南若挥退家丁,对满脸憔悴的黄宁温和一笑
黄编修看他的目光如见恶鬼,连续三日只喝水叫他快要虚脱,抖着嗓子道:“你不是人,你虐待官员,我要向陛下上书……”
南若诧异:“这话从何说起,黄编修可不能随口诬蔑人,本千户何时叫人虐待过你,本千户可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没碰过,便是去御前对峙本千户也不怕,大可叫太医来验一验,看看是谁血口喷人。”
“你……”黄宁气得嘴唇哆嗦。
没了外人,南若姿态闲适地活动着肩膀,语气懒散道:“黄编修若指望你背后的人来赎你怕是想多了,你贪墨之事证据确凿,本千户前日便已经禀明了圣上,你老师容相也在当日便派人来知会本千户不会徇私。”
他挑眉一笑,痞气十足,眼里透着明晃晃的顽劣恶意:“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黄宁颤声:“胡说,若是真的你为何不早说……”
南若:“你没有问啊。”
一脸你不开口问我怎么回答的无辜。
黄宁绷了三天的弦霎时断了。
南若双手交握搭在桌上,下巴抵上去凑近黄宁,天还未全亮,屋子里点了灯,晕黄的灯光在他脸上照出几分蛊惑的意味。
他轻声道:“只要你说出背后那人是谁便算戴罪立功,我可以在圣上面前为你说情。”
“我猜你只是一个中间人,他们两头不愿有牵扯,便拉你进来充当联络人,是不是?”
黄宁舔了舔干裂的唇,半晌才艰涩开口:“是……”
南若声音愈发轻缓:“那这两头都是谁呢?他们找你当中间人,便是做好了出事便将你抛弃的准备,如今你落难,他们可都无动于衷。”
黄宁眼里掠过愤然。
南若不紧不慢:“你家人我已经叫人保护起来,放心,还没有銮仪卫保不下来的人。”
黄宁颓然道:“我……我不知……”
他只是中间人,只听指示做一些事,旁的他一概不知。
“凡是有迹可循,便是蛛丝马迹也能推理出一二,难道你就没有好奇过,没有想过?”南若目露鼓励。
黄宁迟疑。
南若引导:“从你手中经过怕不止十万,能源源不断拿出如此多银子怕只有南方豪商……”
黄宁似明白了什么,开口道:“我确有猜测,其中有件事我后来发觉邸报中有提及相关。”
南若目光鼓励他继续说。
黄宁咽了口口水,道:“是谁我不知,我只猜应与江南织造局有关……”
南若目光一亮。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