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蹙眉:“都没了?”
太子颔首:“范氏和刘氏在山中一座尼姑庵里找到了,大约意识到有人在查,怕牵连旁人,一道自尽了。”
南若怔了怔。
范氏是郑繁那个被休出嫁的嫡母,刘氏是康怡郡主的奶娘。
他当初就猜是女配亲人报仇,因为陌家兄妹行事全围绕着内宅转,他们能顺利混入下毒,可见对勋贵官宦家的内宅非常熟悉。
后来摸鱼社运转成熟后,他借机打探过,听到范氏和刘氏早已离开庵堂的消息,就更肯定了他的猜测。
范氏自然是为了死去的女儿还有她自己,刘氏是为了康怡郡主,她亲子早已夭折,与康怡郡主情同母女,当初查出郑繁流产是康怡郡主下手,她立刻站出来担责,康怡郡主跪了一夜,哭喊着承认自己是主谋才将人救下来。
这两人出家时心里都揣着恨,但这其中绝不只她们两个。
她们是如何知晓陌氏兄妹的?又如何撺掇他们来京城的?两个早失势离开命妇圈的,又怎么有能力帮他们兄妹混进去?
显然还有人在其中掺和。
譬如寿丰大长公主,但她只是显露痕迹最清晰的那个,这和她素来行事张扬有关,且她并非起直接作用的人,属于间接促成,也算是被人撺掇,初衷与沈氏刘氏完全不同。
还有其他死去女配男配的家人。
南若和太子推测这整场阴谋并非是从一开始就设计好的,而是多人多线,你出一把力,我提供一个线索,他帮一个小忙这样串联起来,类似多米诺骨牌。
恐怕连最初发现陌氏兄妹的人都没有想到最终会造成那样的结果,且陌氏兄妹应只是他们许多报复手段中的一个,恰巧这个最严重罢了。
南若看完纸上调查来的信息头疼了起来,若按这样算来,谁都是凶手,又都不是,每个人都动了一下螺丝钉,陌氏兄妹只是最直接将其拧下来的那个。
这事儿闹得。
“先不急。”太子将折子抽走放到一边,“叫人再去细查,他们能做这一桩,必定也做过其它事,到时候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摸摸他湿腻的头发:“我叫人放好了水,要不要去洗一洗?”
当然要!
南若瞬间有劲了,掀开被子去拿衣服,身上都不知道出了多少汗水,只摸摸旁边的褥子就知道,还有被这变态头抹到脚,连头发都不放过,再不洗要腌入味了。
太子低笑,对他的瞪视不以为意,蹭着他的脸颊,笑声透着圈地成功的病态满足感。
伸手想抱起来,被南若拍开了,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残废了,不至于娇弱到这种地步,他累更多是精神上的累,那种在死亡边缘一次次横跳的感觉太可怕了。
隔壁就是水池,之所以来御苑为的就是方便泡一泡,宫里只有浴桶,远没有水池来的舒服。
当然宽敞也有宽敞的不好,本该一个人享用的不得不跟另一个人分享。
“难道我不好?”太子凑过来耳语,含着戏谑,“你叫了多少声哥哥我都数着呢。”
南若脸上一热,他从前听过有人喜欢被叫爸爸,太子却喜欢让他叫哥或者哥哥,明明真算起年纪他才是哥。
“好不好?”太子亲昵蹭过来。
南若喉结滑动,无法说出违心的话,舌尖抵了抵上颚:“好。”
好得不得了。
太子含笑将他抱住,吻落下来,避着他的唇,落在了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