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心思快速回转,问道:“嬷嬷,那位老先生呢?”
果然她这一问,嬷嬷就不顾得刚才谢玉说了什么了,道:“那位老先生和四公子一起走的,走时奴婢送了那位老医者咱们谢府特制的汤药,也免得那个老头子只顾着救人,回头自己先死了。”
看到嬷嬷脸上的不虞之色,谢玉默默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技艺高超者都谁也不服谁!
嬷嬷的医术比谢伍还要强,堪称江州谢氏第一,这位阳门关的老先生必然也厉害,不然以嬷嬷的性子必然不会这么不高兴。
“嬷嬷还是心善。”谢玉道。
嬷嬷眸光闪动:“说来那位老先生也是得了家主的好处,若非是家主昨夜里说的那番话,奴婢才不会管他死活。”
“和我没关系。”谢玉道,“心善之人总会心生恻隐,即便是我不说,嬷嬷早晚都会出手,心恶之人就算是我说了,也会当没听到,更或许还会助纣为虐。”
谢玉没夸张。
这种人不在少数。
不然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坏人。
毕竟坏事比好事做起来容易。
就如同谢玉从新兵营中揪出来的那八个敌国密探,待真正审讯过后才知道原本出身飞戎的密探只有四个,另外四个是出身阳门关的大炎人。
四个大炎人中有两个是原来几乎活不下去,是飞戎给了他们能活下去的机会,其中最富有的现在已经在阳门关有了三处小院,一个老婆一个小妾外加两个孩子,即便不说光宗耀祖也是开枝散叶。可另外两个本来就是有钱有势有家门,只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可当了密探之后就有钱了,花钱大手大脚不说,家里头问都不问,更还说是自家小辈有本事,不从家里头拿钱也能活的恣意。
不论各家长辈所念所想是否有差错,这八人招供出三名氏族子弟。
谢玉见过之后也就确认了这三个氏族子弟也是她在新兵营中见过的头顶上标着“密探”的家伙。
本想着那天在新兵营被揍了,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什么,等闲暇再收拾,结果直接撞到了她的手心里。
不知道该说是飞戎发展大炎密探不用心,还是该说氏族子弟太粗心马虎。
只是谢玉趴在床上看着那三个氏族子弟招供的口供,本来还想再过两个时辰出门转转,也不得不提前动身。
抓的这些人根本就是密探当中的皮毛小贼,更深处的还藏着根本没冒头。
这么下去可不成!
半个时辰之后,一身官袍的谢玉骑马行走在街上,身后一车轿,车轿中似有人影,从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应该能看到外面。四周亲兵护卫,百姓等众在远处遥遥看来,只看到这位谢大人像是随意的停在一个地方,跟车轿里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谢大人抬手一指,就有人被亲兵卫队带走,说是“有事关敌国密探之事,请协助查访。”
有的人被亲兵卫队带走,有的人撒腿就跑,跑不了的也不知道从哪儿里拔出刀子就砍,其凶狠让百姓们都吓了一跳。
做贼心虚才跑呢!
对谢大人动手的都不是好东西!
两个时辰之后,谢玉再次骑马在街上行走,和两个时辰之前一眼身后有车轿跟随,车轿中的人看不到身影,但还是谢玉所行所落都有人被抓被杀。
两个时辰之前是在街上,两个时辰之后都是在各大氏族的家宅里。
早先谢玉在阳门关就已经震慑其他六大氏族,现在战事吃紧,阳门关内更要靠着谢玉了,更不要说谢玉还把握着六大氏族未来挣钱的生意,听谢玉来说是要抓敌国密探,没人敢拦。
谁让最开始几家氏族里头真的有不争气的孩子呢!
当然自家有本事的孩儿们不会干这种事儿,二来也是想看看自家宅子里到底有没有飞戎暗探,若是真的有,但当战事激烈时,说不定会在后院起火,到时候恐怕他们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至于谢玉是怎么知道那些人是密探的?不是早先抓了不少密探吗?肯定是那些人招供出来的。
哎呀,还有在家里头待了十多年全家上下都以为老实的老实人也是密探!
啧,这若是不动手都不知道。
没想到那个看似浓眉大眼,眉清目秀的家伙也是密探!!
啧啧,人不可貌相啊!
总之,谢玉借着所谓“口供”,一举把阳门关内所有敌国密探全都抓捕,一个不差。
眼看着各大氏族家宅里头也有人被抓,有胆子大的百姓向衙门的衙役亲兵问询大人的用意,得知大人是在查探阳门关内的密探,瞬间百姓们就有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能,但有可疑的人儿都逃不过百姓们的眼耳,不管是谁家的密探,或者是小偷小摸小贼,尽数落网。
一时间阳门关可称并州乃至大炎净土,自然这都是后话。
眼下除却谢玉,知道并州城内没有了密探的就是飞戎人,最先感觉到的是厮罗。
城内的飞鸽不少,可飞出来的没了。
最先飞鸽传书中有提到过并州刺史谢玉在查探阳门关内密探,并从新兵营中抓走了几个人,再后来就没消息了。
这才多久?
连别说传书,连飞鸽都没了。
阳门关,一只鸽子“扑棱”着翅膀掉在城楼上。
吕塘拎起鸽子的翅膀,探头一看就看到了鸽子腿上绑着的铜环。
“啧啧,无法无天啊!”吕塘咬牙切齿。
这明显就是传信的鸽子!
这几天别说其他兵将,就是他都射下来两只绑着铜环的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