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统领脸色阴沉,拱手道:“下官护送大人。”
“不用,这里是东阳城,我并州之土,还敢有飞戎人在街上杀人不成?”谢玉摆手,“你们去把本官所住之处收拾干净了吧!”
谢玉给安排了活儿,这一队巡城兵士只能离开。
“是。”
却倒是还没有走离多远,就听着谢玉又喊了声:“你们过来。”
这一队巡城兵士回头,发现街另一头又有一队巡城兵士经过,那位谢大人主动喊过来,还让他们护卫在侧。
同样都是巡城兵士,为何是他们,不是他们?
有兵士低声嘀咕:“这位大人眼神有问题。”
“闭嘴。”为首的统领骂了声,咬着牙让下面的人跟着自己往谢玉离开的院落那边过去,却是唯有握着刀柄的手心里微微发汗。
他也觉得那位谢大人像是看出了什么。
谢玉当然是看出来这个统领是姜堰的人了。
一个统领,头顶上赫然顶着“私兵”的词儿,还有下面的兵士里面还有“死士”,不管是谁的私兵,谁的死士,这个时候在她旁边待着就是不定时炸弹。后面她唤住的那一队巡城兵士好啊,头顶上就是“统领”和“兵士”。
用着放心。
“大人不是说不会有事?”王宛如靠近谢玉低声,在肃杀的夜色中宛如一朵迎风绽放的娇花儿。
谢玉的脸色也缓下来,道:“在并州都有人敢动手,这里怎么就没人敢?不过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王宛如点头,眸光灿烂鲜亮:“宛如相信。”
谢玉看着王宛如的笑颜,手指尖都在发麻。
谢玉不由握紧了弓。
几乎是下一瞬,王宛如也全身紧绷着看向四周,看到谢玉看过来,王宛如对谢玉弯唇浅笑,如盈盈闭月羞花。
谢玉松缓了手臂,王宛如也缓了下来,呼吸间都听闻得到柔和。
王宛如她这是在时刻盯着她。
谢玉挺直了脊梁,身上的紫红色官袍在夜色中飘曳若风。
谢玉没有往衙门过去,而是让巡城的军伍往四公子姜晟所在行进。
经历了战事的百姓们感觉到了不对劲,很快街上就没了多少人。
路上遇到巡城的军伍,有的谢玉打发了,有的谢玉让他们护卫在侧。
旁人看着像是谢玉随心所欲,至于到底如何就见仁见智了。
“大人,东阳城县令见过大人。”一穿着绿色官袍的文官跑到谢玉仪仗前行礼。
谢玉喝道:“你可有罪?”
“下官有罪,下官此来不求大人能宽宥下官,只是大人今率部而行,已惊扰东阳城百姓,若大人有心体恤百姓,还请大人往衙门一行。”东阳城县令道。
听着还真像是好官。
谢玉冷然鄙睨:“本官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去衙门禀告就说本官险些被飞戎刺杀,本官亦是担心四公子的安危,此正往四公子所住去。”
什么?
东阳城县令骇然瞪大了眼珠子,全然不敢相信的模样。
谢玉不管东阳城县令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谢玉道:“你是父母官,你觉得现在衙门里头的汉王大元帅知不知道呢?”
*****
东阳城衙门。
灯火通明之下,可见两道身影仍在说着什么。
外面的护卫林立,细密的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但若是进到屋子里就会发现屋内的那两道疑似大元帅汉王的人都是旁人假扮,真正的汉王大元帅早已经不在这里。
东阳城四面城楼,东边的城楼最窄,但整个东阳城的最高处也正在东城楼。
此刻,东城楼上,汉王姜枫一袭兵甲,身后躬立的是正是东阳城东城统领,被世子一手提拔上来的王军。
城内的灯火辉映在汉王姜枫的眼中,没人知道此刻汉王在想什么。
“你听到了什么?”汉王突然问。
王军上前几步,立在汉王身后,侧耳倾听:“风声,还有兵甲声……杀气。”
“是啊,杀气。”汉王幽声叹息,“若是换做本王,也会在今夜动手。”
“你,去吧!”
“是!”王军领命快步退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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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城县令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衙门的方向跑。
见东阳城县令离开,谢玉的脸色也沉下来,回头喊了声:“快!”
现在街上已经没有了百姓,足可纵马快行。
在巡城兵士的引领下,谢玉到了姜晟所住的街头。
巡城兵士带的路是对的,她已经看到了那边同样的金灿灿。
身边王宛如头顶上的金灿灿剧烈了的颤了颤,像是和那边的金灿灿呼应回转。
只是街上的暗处屋顶角落,可是藏着不少人,白茫茫的都快闪瞎了谢玉的眼。
谢玉抬手止住下面的一众前行。
“弓箭手。”谢玉道。
“是。”
巡城兵士携弓箭手上前,按命令排成雁形阵。
谢玉的声音清澈回响。
“这里是四公子所住之处,更是并州的东阳城,若是四公子的人不会在外埋伏设局,并州的东阳城也必定不会谋杀自家公子,一会儿本官让你们射哪里就射哪里,但有射到者定是歹人!”
众兵士:“……”
大晚上的乱射?
算了,谁让人家是大官儿呢,而且说的也有道理。
几个巡城统领应诺,谢玉当即挥指了两个方向:“射!”
两边弓箭如雨,闷哼传来。
巡城兵士不敢相信,还真有人!不,敌人!
不容他们再发第二支箭,藏身在暗处的黑衣人冲出来。
其他几个方向潜藏的黑衣人也冲出来。
显然藏身处已经被发现,再藏着也没用。
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让巡城的兵士们有些措手不及,但谢玉身边的亲卫早就有了应战之意。
刀剑厮杀中,谢玉手中执弓,箭箭都射向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