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之后根本就没有修缮。
其中想要隐藏的是什么,姜维姜枫一眼便知,谢玉也看到了。
只是不同姜维姜枫,她还看了别的。
即便是藏在地底下,只要人活着她就看得到。
“派人高喊,汉王殿下收复京都。”谢玉吩咐兵甲。
兵甲应诺,于整个宫城之内高呼声喊。
很快,声音盘桓而过。
姜维听了一耳朵就没当回事。
姜枫深深的望了眼谢玉。
不多时,下面的人来报,有人要见汉王。
待姜维姜枫看到来人,即便姜枫早有所觉,眼珠子还是差点儿瞪出来,要见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先皇帝身边的大监,王德。
王德穿着寻常小太监的衣服,衣衫褴褛,头发花白,满面苍白,头发一缕一缕的不知道多少时间没有打理,身上更是异味深重。
王德看到姜枫,老眼中陡然流出泪水,颤颤巍巍的脱下了外袍,众目之下,王德的身上缠着一块儿明黄色的绸布,绸布上隐约可见印鉴之痕。
姜维的呼吸陡然沉重,一如前日在大营中看到的那道藏在盒子里的圣旨一般。
王德深吸一口气,梗着脖子大呼的声嘶力竭。
“王爷,请接圣旨!”
*********
宫城中发生了什么,宫城之外无人得知。
只知道大元帅汉王入京之后先去了宫城,随后从宫城出来,宫城中没来得及跟着皇帝离开京都,藏在暗处的一些宫婢宫随也不知道从哪些地方的犄角旮旯里出来。
汉王当是救了不少人。
而后三天,在京都留下的一众官员的齐心协力之下,京都之境很快恢复了之前的安详。
逃离在外的皇帝听闻,开始回转京都。
各地往京都来扬言借口要相助大炎夺回京都的兵马也陆续进京。
虽各地方还有义军兵匪为患,但京都已经重新落回到大炎姜氏皇族的手中,各地方的官员大都也放了心。
朝廷还在,社稷尚存。
皇帝的车辇到距离京都一日之遥时,突然停下了,皇帝要满朝文武前往迎接。
满朝文武不都是跟着皇帝跑了吗?
京都哪儿来的满朝文武?
直白了不就是让他们去接?
皇帝不会是怕了他们手中的兵马吧。
不少人看向大元帅,还有汉王。
五方兵马大军十多万精锐,谁不惧上几分?
汉王兵不血刃夺回京都,又是先皇的亲弟弟,那身份岂是他们能比的?
“皇上怕是针对王爷。”有人道。
“这是要让王爷低头。”
“王爷,皇上为我大炎之主,可京都之地说丢就丢了,若非是您这个当亲叔叔的收回来,皇帝危矣。”
“若是寻常人家,定会对王爷感激不已,但皇上的性子,难。”
“王爷小心啊!”
“……”
不管各自抱着什么心思,聚集在京都早些年前先皇为汉王备下的汉王府中,都是一副关心的模样。
汉王面带感激:“诸位之心意,本王已知。”
“只是京都并非是皇上的京都,而是大炎的京都,除非大炎国祚不在,不然京都之地,必当于姜氏皇族之手。”
汉王的语气轻飘飘,可众人都听出来了里面的雷霆万钧。
汉王果然也生气了。
皇帝跑了,京都之地不就是脱开了姜氏皇族之手了?这太丢姜氏皇族的脸。
“王爷所言极是。”
“若先皇在,还不知道会是如何的痛心。”
“……”
众人低声叹息,遗憾之色外乎于表,恨不得汉王当即怒发冲冠。
却不想汉王只是摩挲着杯子道:“皇兄之命,不可违。”
所以汉王是不打算闹起来?
真的打算率众去迎皇帝。
有的兵马走了,有的兵马还在这边留着。
很快汉王这边也发了文,说是会在宫城迎接国玺回归正位。
**
“迎接国玺,是不是就是迎接朕?”距离京都一日之遥的镇子里,皇帝问随行的官员。
随行官员沉吟:“听是这个意思。”
“什么叫听是这个意思?”皇帝问。
“国玺乃皇上手中之国器,迎接国玺当是迎接皇上,只是皇上也知道先皇遗旨,恐怕汉王是知道了什么。”那名随行官员明显知道不少。
皇帝抓住身侧的椅靠,喃喃道:“不可能,我烧了一份,王德死了,另一份还没来得及写,汉王不可能知道。”
“如今汉王那边可是有十多万大军。”官员道。
“那又如何,名不正言不顺,就算是圣旨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汉王知道了,可若是知道早就该知道了,怎么可能忍而不发?”皇帝道。
“历来皇位都是父传子,皇上身负大炎正统国祚,即便汉王夺回京都之地有功,也是臣子,只要国玺在手,谁敢以下犯上,就是作乱,皇上一声令下,举国上下莫敢不从。”官员道。
“不错!朕是皇帝,天下之主。”皇帝的背脊再次挺拔如山,“此番汉王有功,朕定会论功行赏,如并州那边的苦寒之地怎么容皇叔再往驻扎,皇叔理应在京都享福才是,只是从并州往京都的一路上坎坷颠簸,各处又是匪患不断,说不定会有人对皇叔无礼,那时朕正忙碌于政务,得知此讯,也定会为皇叔报仇。”
“皇上对汉王之情,深厚似海。”官员高声。
皇帝颔首,灯火下的脸上狰狞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