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留想要长大。
谢玉也想让谢留长大。
只是多事之秋,哪里等得到长大?甚至连七天都等不到。
谢留从国子监回来之后,国子监也放假了。
国子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国子监祭酒求见皇上,皇上没有见,但下令京兆府牧早日查出真凶。
京兆府牧也利索,要全面检查。
是以所有学子各自回家。
勤奋的人自律,不在学府也能安下心学习。
倦怠的人就要靠鞭策,没有鞭策,不在学府就是给了他们耍乐的机会。
京都之内,一时间热闹了起来。
竟很有些像是上元节前,花会时等等时候的人头攒动。
即便早先已经有富户官员心里头踹踹然,觉得京都不对劲,可街面上突然热闹起来,也突然觉得好像不会发生什么事儿,于是该挣钱挣钱,该迎客迎客。
只是只有氏族中人才知道这里面的奥妙。
街上的各家公子是真,可大都是庶子,完全可以扔下不管不顾的。
只是街上人多,谢氏的车马走在街上碰到的热闹也就更多。
不是有孕妇要生了,就是碰上小偷小摸的冲撞,要么就是孩子立在街头不知道躲避,反正每日里总有新鲜事儿挡在谢氏的车马前面。
京都的百姓都觉得邪性。
更有的索性就守在京都谢氏门口,看哪位大人的车马出了门,在后面跟着捡乐子玩儿。
乐子很好捡。
每天都有新鲜事儿。
谢凭谢什都每日出门办公都心惊胆战,谢玉出门几次碰上,索性去了京兆府牧让京兆府牧好好治理一下治安。
京兆府牧也为难。
派人清街之后,类似事情还会发生。
谢府内,谢老爷子骂骂咧咧,谢老夫人也常跪拜佛堂。
京都之中不免传言京都谢氏这是什么运气缠身呢?而且还好巧不巧的是谢大人回京之后就没消停过。
这显然是有心人刻意为之!
如此一来,整个谢府的举动就都会被有心人看在眼里,连百姓们都瞒不过。
高招啊!
谢凭谢什找谢玉,急的只问怎么办?
谢玉说,先安心吧。
他们都是多此一举。
既然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
皇上聪明着呢。
用了她一次,怎么还会用她?
谢凭谢什觉得有道理,可心里头还是突突着。
******
谢留回来的第四日,夜,谢玉所在院落如同飞鹰落下一道黑影。
守在外面的护卫察觉到,刀剑出鞘,默然无声。
谢玉早就吩咐过他们今夜里会有人飞跃而来,不要惊动四方。
那人黑衣蒙面如同飘絮无声落地,站在庭院之中。
四周弓箭起,警然对立。
谢玉拉开房门出来。
“准时。”谢玉道。
“这是大人之道?”那人道,虽然还是看着谢玉,但谢玉知道说的是四周那些弓矢对着的亲兵。
“总要以防万一。”谢玉道。
那人静立没有动。
四周这些人的功夫不如他,包括这位年轻的谢大人,但他们都上过战场,军阵之下,匹夫之勇没有多少用处,何况他本就不是来杀人的。
那人上前,谢玉也让开了身后的大门。
那人走到屋檐下,问:“大人就不怕我是刺客?”
“若是如此情形下,我还是死了,那就是命中注定。”谢玉道。
那人没有再说什么,进了屋子,房门关上。
门外弓矢一半儿对着门,一半儿对着外面的天色。
屋内,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块儿黄帛裹着的物件。
“这是主子给大人的。”那人道。
谢玉接过来打开,里面赫然正是一枚虎符。
前几日她进宫面圣,什么也没有带,皇帝说:“若有异,朕会让人告知于你,五日后。”
皇帝的五日和姜晟的五日相差无几。
或许只有几个时辰。
“何时动手?”谢玉问。
“若主上所料不差,明日晚上他们就会动手,所以在此之前,京郊大营必须掌握在手中。”那人道。
那人就是皇帝的暗探。
“好,明日我会出城。”谢玉道。
那人对谢玉长长一稽:“有劳大人。”
“为皇上效命。”谢玉道。
那人起身,看向谢玉:“大人应该没有见过我,怎么就相信我是主上的人?”
谢玉笑了,这还不容易?她看的见啊!
但这句应该是皇上让问的。
谢玉道:“臣以为兵符只会在皇上手中。”
“那日皇上对臣说的话,臣没有再对第二人言之。”
“大人来时应也听到了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准时’,戌时三刻,正是皇上所定。”
“还有最重要的就是第五日。”
……
宫中沉凝,皇帝的寝宫弥漫着浓浓的药香。
床头那道黑衣人静默而跪。
床上的皇帝呵呵的低笑出声。
谢玉是聪明的。
皇兄能相信他,他也能相信他。
皇兄用了他,他当然也能用。
皇帝想到了谢玉看到兵符应该会相信他派去的人,可皇帝还是让暗探问了一句。
谢玉回答的好,可后面多出来的那一句就让皇帝怒极而笑了。
五日。
呵呵。
是在提醒朕,和老四时常有联系吗?
……不会也是想把他这个皇帝气死,好让晟儿上位吧!?
******
翌日。
谢玉一早随同谢氏女眷出京,往玉明寺去上香祈福除霉运。
百姓们以为谢玉早就该去了。
幽王听闻,让人盯着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