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平常的样子不大一样。

“我想喝点热的，”很轻的女声响起，“延礼，你能帮我准备咖啡吗？”

沈青时抿了抿唇，又小声提要求：“还要方糖。”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就贸然开口，在她什么情况都不清楚的背景下。

只是却不得不打断窒息的氛围。

仅仅是坐在这里，就让人喘不过来气。

沈青时直觉的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隐隐有些理解为什么每次离开这里，季延礼都会去桥边坐着。

因为这两种感觉其实很像。

像是吞噬一切的深海，总是会让人感觉不舒服。

季延礼收回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很好说话：“好，我给你准备。”

林明月赶紧道：“是想喝咖啡吗？我去叫贺姨…”

“她的口味你们不知道，”他口吻轻松，“那你坐在这里，我去了就回来。”

藏在镜片后的眸子轻轻在她身上落了落。

随后季延礼起身，驾轻就熟的朝着厨房那边走去，没有再停留。

客厅一时间只剩沈青时和季家父母。

看他离开，林明月似乎松了口气，原本惴惴的模样也放松不少。

她这才看向沈青时，后者没说什么话，任由她打量。

林明月和她的目光碰上，赶紧笑了笑：“抱歉，我这样是不是有些失礼？”

“我只是有些没想到。延礼说会带女朋友回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带人回来，之前都是独自一人回来。”

沈青时客气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她也不确定说什么。

虽然对面坐着的是季延礼的家人，不过“家人”这个词显然没有这么好定义。

似乎是看他走了，压迫感少上许多。

林明月显得比刚才要放松一些，话也多了起来。

“沈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广告设计。”

接下来问的都是简单地问题，沈青时出于礼貌，都回答了。

看起来，像是随着季延礼的起身离开，这栋宅子无处不在的阴冷感也消失殆尽。

给人的感觉趋向于正常，很温馨，谈话也很家常。

而林明月看起来很和善，说话也平易近人，就像是普通邻家阿姨。

听她说了自己的一些情况，林明月看着她，似乎有些怔愣。

“真是没想到，我还以为…”她像是在感慨，“延礼还能找到女朋友啊。”

听她没头没尾的这么感叹，沈青时没有说话。

一旁的季父重重咳了声，低声责备她：

“没事说这些做什么？你以为这个逆子现在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句指责似乎是提醒了女人什么。

她下意识的往旁边看了看，立刻转开刚才的话题。

“不说这个，”林明月笑笑，又亲切道，“你喜欢吃什么？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我…”

她和一双漂亮的清透眸子对视。

林明月的话停住了。

她也必须承认，季延礼一贯挑剔，眼光也好。

带回来的这个年轻女人生的一副温婉的好相貌。

哪怕她什么都不说，做事也很安静礼貌，在人群中照样扎眼的不得了。

而这个给人感觉很温柔的年轻女人在沉默半晌后，终于开口：“延礼是有什么问题吗？”

林明月愣了愣：“什么问题？”

“他能有什么问题。你是不是听信了什么传闻？”

她紧张的解释。

沈青时却没有被她敷衍过去，反而勾起了疑虑：

“我并不了解他。他有很多事情都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她拧着眉头，显得很是有一些为难。

“我只是觉得他对伯父伯母不太友好。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被她小心的指出来这一点，林明月的神情中闪过一丝慌张。

中年女人矢口否认：“没发生过什么事。延礼就是这个性格，他一直都是这样。”

越是否认，反而越是让人心生怀疑。

沈青时显然也是如此：“可是看起来确实不是这样。他好像对你们并不好。”

“我看得出来。”

林明月愣了愣，被这么明确的指出来，她再也藏不住憔悴的脸色。

“他只是有些怨我。”

中年女人疲惫的说：“我们以前发生过一些矛盾，他不接受我，连带着也讨厌他爸爸。”

“连一帆也…这还是他的亲弟弟，也被他逼的没有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