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许克亭拉到身后。
“去,站远点,大人打架小孩子不要插手。”许克亭警惕地看着某个方向。
温元懂事地拉起一旁已经呆成木头的席退之往反方向跑去,陶子暄和窦凉在他身后紧跟。
“有一说一,刚刚的声音有点熟悉。”跑路过程中,陶子暄气也不喘,还有闲心思考刚刚的声音。
温元也觉得有点耳熟,他刚下山不久,认识的人类和小妖怪都不多,这声音到底是谁呢?
身后已经传来打架的动静,温元突然停下跑路的脚步。
陶子暄也紧急停下,以为出了什么事,火急火燎的问他:“怎么了怎么了?”
“不是。”温元缓缓直视陶子暄眼睛,“你觉不觉得,刚刚的声音有点像……竺霄悦导师。”
陶子暄也猛地怔住,和温元一样僵直着回过头去。
虽然已经跑开一百米以外,但温元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和许克亭动手的女人,就是前几天看到的竺霄悦。
陶子暄张了张嘴:“我的妈,这都是什么事啊?”
一道黑影闪电般掠过他们身边,一直沉默的窦凉下意识的距离灵气想要攻击,但还未出手,身体忽的失去力气。
不过几秒间,温元面前就站了个黑衣男人。
温元被这一变故吓的后退,但小树林树根交杂,土地凹凸不平,后退的脚也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突然滑了下去。
身体朝地上倾斜的瞬间,温元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拉住什么东西。
一双手伸过来,抓住温元伸出去的手,扶着他站直身体。
陶子暄后知后觉的去扶温元,他瞅了眼前面那个冷着脸的男人,想扶着温元后退,但那人浑身上位者的气势压迫之下,愣是脚软到无法迈动脚。
不敢动身体,陶子暄只好低头问温元:“没事吧。”
温元站稳后,抬头想看看是谁拉了他一把,然后直接和身前那个气息强到恐怖的男人来了个四目对视。
温元被那人周身的气势压得眼皮一紧。
他刚想开口问那人想要干什么,竺霄悦就神秘的出现在那男人身后,一巴掌拍到男人脑袋上。
“吓到小崽子了,快点把周身气势收一收。”
更跌温元眼镜的是,那男人被竺霄悦一巴掌拍萎,浑身气势一散,可怜巴巴的回头看了眼竺霄悦。
“忘了忘了,崽崽没事吧。”
竺霄悦神情复杂的看着温元,她刚揍完许克亭,揍完后从他那了解情况后,知道是自己过于紧张了。
现在的局面有些难办,她很想直接抱着崽崽回家好好养着。
但是不行,贺辞渊说的话还历历在目,她现在还不能和温元坦白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竺霄悦敛了敛神情,温柔地询问着温元:“刚刚路过这里,以为有几个幼崽被欺负,你们没事吧。”
温元赶紧摇摇头:“我们没事的。”
他有些好奇地看向竺霄悦身后的男人,大概能猜到他的身份。
四神兽之一的朱雀,天生地养的灵兽,也是凤凰的伴侣。
凤凰大人喜欢幼崽的事情果然是真的!
温元握拳,看向竺霄悦和霍郯的眼神有点激动。
竺霄悦轻声喃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身后,许克亭莫名其妙被竺霄悦揍了一顿,被揍后他还是坚强地挣扎着解释了事情经过,然后就被竺霄悦抛在脑后。
他扶着树,难得的有些欲哭无泪。
周媚也被竺霄悦的力量波及到了,但好在躲得快没什么太严重的伤。
和她对打的人早就趁机溜了,她等竺霄悦离开后,才来到许克亭身边,媚意十足的眸子微挑。
“没死吧?”
许克亭脸上没什么伤口,他没好气的回复:“还没死,不用这么幸灾乐祸。”
周媚道:“竺霄悦以为你欺负小崽子?以前也没见她这么激动啊。”
许克亭靠在树上缓了几口气,说话才顺畅许多。
“他们那几个层次的神兽,你见过几个脑回路正常的。”
周媚表示无法反驳。
温元正被竺霄悦拉着仔细地检查有没有受伤。
竺霄悦一直念念叨叨:“许克亭也太不会带幼崽了,小崽子还小,怎么能把他们带到战斗旁边观看呢,要是没护住受伤了怎么办。”
已经成年的非幼崽·陶子暄和窦凉在一旁完全插不进去话,席退之更是坐在树根下,满脸世界观震碎出魂的样子。
温元抓了抓有些乱糟糟的小卷发:“竺老师,我们没事的。许克亭老师也是为我们好。”
虽然很累,但不得不说,在许克亭来压迫了他几次后,他身体的灵气简直翻倍似的增长,刚刚的战斗中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霍郯无条件赞同自家老婆说的话,完全忘记了他们收养的大儿子霍君陌,是如何在短时间内迅速成长起来的。
温元有些感动,但是他还是记得许克亭的,再一遍和竺霄悦道谢后,和陶子暄商量着回去看许克亭。
“许老师还在后面呢。”
陶子暄这才想起来,有些紧张:“许老师应该没事吧。”
窦凉实话实说:“没事的话,许老师应该会找过来。”
但现在许克亭没有找过来……那就是出事了。
将温元他们说的话收入耳底的竺霄悦莫名地有些心虚。
她回头看了眼霍郯,示意丈夫赶紧回去看看许克亭情况,塞点好的灵药让他恢复快点。
温元他们讨论完,还是打算回去看看许克亭。
席退之被留在原地,窦凉在旁边陪着他,顺便维护一下他所剩无几的世界观。
温元过去,准备伸手扶起许克亭,结果手还没有碰到就被竺霄悦身边的男人拦住了。
“我来。”霍郯说话十分简洁。
他一只手搀住颤巍的,在温元看不到的角度给许克亭治疗了一下伤。
竺霄悦在揍许克亭的时候是留了一手的,不然许克亭现在根本不会还能开口说话,霍郯处理起来很快,确认许克亭能站立后就松开了手。
笑话,要不是怕累着崽崽,他才不会去伸手扶天师。虽然现在妖怪和天师基本能和谐相处,但他们这些金字塔尖的神兽,还是下意识排斥天师的。
被抢走了活,温元就没了事干,只能站在一旁干巴巴的看着许克亭。
温元看着许克亭闭着眼睛调理,突然问道:“许老师。”
许克亭以为这个小幼崽要关心自己,便睁开了眼:“我没事。”
温元道:“不是,我想问许老师,明天录制你还能去吗?”
许克亭:……
他咬牙道:“能。”
霍郯这才满意了。
这就好,不能打断自家小崽子的节目录制。虽然他看不上这个选秀,但是崽崽喜欢就行!
身上的伤被治愈的差不多,许克亭起身拍了拍手:“走吧,都半夜了,都回宿舍吧。”
温元应了一声,回头去找窦凉他们一起回去。
许克亭和周媚留在原地,似乎有事情要和竺霄悦商量。
四个人不紧不慢的往宿舍方向走,顺便还安慰着席退之。
席退之沉默了一晚上,听完温元和陶子暄连番安慰后,问了一句:“圈内妖怪很多吗?”
陶子暄说:“还行吧。”
席退之慢慢抬头。
温元补充道:“也就三成左右,不过大多混的比较好。”
因为妖怪天然的颜值加成,加上能力不错,不作妖的基本混的都不错。
席退之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陶子暄道:“没事,等你能修炼了,也能维持容貌不老身体恢复的好,每天活蹦乱跳。”
席退之想到自己那三天假在宿舍学习的东西,残酷地说了件事实:“但是我修炼不了。”
窦凉突然开口:“不是修炼不了,可能是方法不对。”
温元是这几个人里,最了解树族的人。
他想了想,道:“树族的修炼方式和我们不一样,等选秀节目结束,月隐山解开封印,我可以找槐树爷爷帮你看一下。”
席退之眼睛半阖着:“到时候再说吧。”
夜已近十二点,黑色帷幕的天空挂着点点星光,弯钩般的月亮悬在黑幕上。
前方的宿舍楼依旧灯火通明,不远处的训练室还有人训练的身影。
温元感慨:“人类真的好努力啊。”
陶子暄耸肩:“人类真的很奇怪,很努力,但是也很负面。”
负面越重,邪气越多。近年来接连增多的邪气导致妖怪们简直不堪其扰。
他们倒是可以不管邪气只顾自己,但如果这样,不过百年人类就能见给自己彻底做没。
临踏进宿舍楼,温元捂着肚子,觉得里面已经空荡荡了。
“我去试图觅个食,你们先回去吧。”
陶子暄打着哈欠:“那行,我们先回去了。”
四人就此分开,温元掉头去食堂要了个烤蜜薯,拿着小勺子吃着甜滋滋的蜜薯,一个人欢快的走在路上。
昏黄色的路灯照在地上,将温元的影子拉的很长。
温元踩着影子,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看到前方路灯找不到的地方,站了个人。
那人与黑暗完全融于一体,要不是温元仗着妖怪的好视力,也发现不了那边有人。
温元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直接离开。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好奇心害死猫。
他不想当猫,所以选择避开。
但没等他抬脚离开,就听到黑暗中那人的声音。
是个熟人。温元对这个声音记得很清楚,毕竟他的粉丝在网上肆意骂着让自己滚出节目组。
“为什么效果变弱了。”翟浩青似乎在和谁打电话。
也不知道对面那人说了什么,温元听到翟浩青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怒火。
“当初是你让我养这个的,现在你告诉我你也没办法?”
“那玩意现在已经在反噬我了,既然没有办法解决,那就重做一个。”
“我知道哪里有目标,你找个人来帮我做个新的就行。”
挂完电话,温元又听到翟浩青对着树丛低骂了几句,但声音太小离得又远,温元没太听清楚骂了什么,只能零星地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了几次。
所以,又和他有关系吗?
温元的漂亮的脸紧巴巴的皱着,忧愁地叹了口气。
好麻烦哦。
等翟浩青走向了不远处的给嘉宾准备的住所,温元才从转角处出来。
他去翟浩青站的地方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邪气,就回到了宿舍。
安无星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地上还放着换洗的汗臭味短袖,温元嫌弃地在脏衣服上试了个法,隔绝了味道。
一夜无梦。
因为又一次睡得太晚,温元再一次起迟了,这次甚至连早饭都没时间吃。
席退之比温元还惨,因为世界观破碎重构,他到凌晨才撑不住睡下,起来的比温元还迟。
五个人五分钟内解决洗漱换衣服,头发都没理就往录制的地点跑,最后堪堪在许克亭出现的前几秒到达录制地点。
许克亭:“大家都休息好了吗?”
“好了!”
温元在众人大声回复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许克亭:“五天后,是你们第二次公演的时间,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
“好消息!”
“不不不,我想先听坏消息是什么。”
下面的人争相回答着。
许克亭笑而不语,等他们争停下来后才道:“好消息是,你们下一期公演会有多个男团来帮跳。”
“卧槽,真的吗真的?”
“会有A·E组合吗?我好喜欢他们的舞蹈,贼帅。”
“酷舞时代会来嘛!”
“A·E节目组请不起吧,他们太贵了。”
“我也喜欢AE,主唱郁明青和主舞白夜是我的两大男神!”
“他们现在都很少参加节目了,节目组能圆我梦想吗?”
“艹,如果能看到他们,那我淘汰也满足了。”
许克亭说完,下面立刻闹闹哄哄的讨论起来,没人再想起坏消息。
温元对男团帮跳没什么感觉,他更关注另一个问题。
“许老师,那坏消息是什么?”
许克亭故作神秘:“坏消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