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时他们回到屋舍,在后院里喂鸡的李三娘闻声过来,把遛狗那会儿听到的话告诉他们。
曲溪青嗤笑,“凿山?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出来,看来他们对甘灵草志在必得了,只是他们真的以为凿出一条通道就能顺利进去吗。”
睦野沉道:“不需要理会他们。”他转头看向李三娘,“娘,日后无须在意别人的话,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好了。”
李三娘说自己知道,就是有时气不过那些人拿睦野说事,可她得听睦野的话,才不跟那些村民计较。
村民决定开挖山道后,村里过去帮手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在那座山下搭棚暂住,村里的女人隔两三天就去送一次粮食,回来时带话给其他人,说是凿山进行得很顺利,再过段时间就能凿出一条山道来了。
翌日睦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付文庭让人把礼盒送进屋时,李三娘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见这位公子的穿着打扮不像村里人,又看着那些礼品,连忙把礼盒抱起来塞给仆人,“这位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无端端的往我家送东西?”
付文庭道:“大娘你好,在下付文庭,敢问你是曲公子何人”
李三娘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付文庭说的曲公子是谁,她上上下下打量着付文庭,“你认识我们小青?”
付文庭听到这声小青倒也觉得新鲜,他笑了笑,“在下是曲公子的……朋友,今日路过这儿,便过来看看他,他不在家里吗?”
付文庭彬彬有礼,加之相貌堂堂,李三娘倒也没多虑,反到觉得小青这个朋友不错,她把人请到位置坐下,“小青和阿野去田里了,再过半时辰才回来,你要不要喝茶,我给你沏一壶来。”
付文庭吩咐仆人出去等候,还真留在屋里,等候曲溪青回来了。
曲溪青与睦野回来,瞥见门外的人,以为是村民那伙人又来家中,待近了家门仔细一看,这些人的衣饰倒不像村里的,反而像——
曲溪青和睦野相互对视,开门回屋后,院子内付文庭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惹得李三娘笑声连连,睦野寡闷少言,除了曲溪青,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除他以外的人把李三娘逗得如此开怀。
李三娘看到他们回来,笑道:“小青回来了呀,你的朋友来看你,还带了好多礼品,你给我劝劝他,以后不许带这么多东西过来了。”
睦野见到付文庭,原本算得上温和的神色顿时一冷,放下竹筐时,力道都重了几分。
“曲、小青。”付文庭照着李三娘改口,睦野听到他这样喊,面色堪比黑炭。
曲溪青皱起眉,“你别这样喊我。”
李三娘看看自己的儿子,在看付文庭对曲溪青献的殷勤,忽然就明白这付文庭对他们家小青怀有什么心了。她收起方才的笑,警惕的看着付文庭,“你究竟找小青做什么?”
睦野道:“娘,你先去灶屋里帮我热些水,我们有些话谈谈。”
待李三娘走了,曲溪青开门见山,道:“我以为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了。”睦野在旁边看着付文庭,男人的某种心思有时只需要一眼就能看明白,尤其是面对相同的人怀有同样的心思时。
只一眼,睦野就与付文庭暗暗较了一份劲。
付文庭突然笑了笑,有些苦涩道:“上次你说的心上人……”
“是他。”
曲溪青目光坚定,单单这两个字,付文庭便知道自己怕是没有机会了。他之前以为是自己把曲溪青逼得太紧,这次按耐住急躁的心多等了些日子才过来,没想到真的见到了他的心上人,而且两人看样子已经表明了心意在一起了。
付文庭家世好,他在曲溪青面前维持的风度不容许他过于狼狈,他佯装大度的对睦野点头示意,“那今日我便叨扰了,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先走了。”
曲溪青道:“你的东西一并带回去吧。”
已经走到门外的付文庭忽然被睦野叫住,睦野走近,将前些日子收税时差吏的恶劣所为告诉付文庭。付文庭除了在情这方面犹豫不决,面对其他事情,是承了他爹的性子,公正无私的。
付文庭道:“我回去会查清那几个差吏,若他们真的做出那种事,必定严惩不贷。”
两人说到底是情敌,靠近了面色颇有几分不渝。直到付文庭带着仆人离开,睦野把门关好,把曲溪青牵回屋内。
“溪青。”睦野握紧曲溪青的手,带着商量的语气,说是商量,听上去却不容拒绝,“咱们挑个日子,进城看嫁衣吧。”
他想与曲溪青有名有分的在一起,再来一个男人像今日这样突然上门对曲溪青表示爱意,睦野保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他从小就渴望有个温暖的家,如今身边有李三娘和他,什么都圆满了。
李三娘在屋外扣门的手搁在半空,她隐约听到嫁衣两个字,便心知他们睦家的好事怕是不远了。她笑着想得去找人算个好日子,等两个孩子成了亲,她这辈子也是无憾咯。
一家人都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下,而另一边坐在马车内的付文庭从睦家离开后就陷入了疑惑,他左思右想后也想不出,只觉得曲溪青那心上人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仿佛他们之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