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一声,只有他自己听见了,像濒死的猫叫一样。
二十分钟后。
白皙的手指抓着那面惨白的肩膀,周安有气无力地说:“感谢你,让我出去吃块披萨行吗?”
这个澡洗得有点久,陆珊在客厅分好了披萨,等周安出来有点冷了。
“我加热一下,你先把头发擦干。”
“好。”周安咬着牙,用不明显的颤抖坐下来,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头发。
和妈妈毫无异样地坐在一起,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在电话里,周安只是说回来再说。
“有人自杀了。”周安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声音低下来:“之前在山里死掉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陆珊看着他,目光惊异难受:“又有人自杀了?”
“死者是那个女孩的亲哥哥。”周安挺平静地:“两次我都在场,所以被叫去录口供。”
知道陆珊想问什么,周安直接解释道:“我今天回来又出去,就是因为女孩的哥哥找我问一些事情,问完之后他就跳楼自杀了,但是跟我没关系。”
“你跟他说了什么?”陆珊不可置信:“说了之后他就自杀?”
“我跟他说……”周安说:“他妹妹是自杀的,他可能不接受这个事实。”
陆珊陷入了沉思,周安安慰她:“警方会调查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受牵连。”
如果这件事跟周安有关的话,他也不会被放回来。
“这太巧合了。”陆珊说:“我明天去警局了解一下。”她沉默了片刻,拍拍周安的手臂:“好了,你不用想太多,安心上课就行了。”
“嗯。”周安点点头:“今天的作业还没写,我回屋写作业。”
“去吧。”陆珊说。
提起沙发上的书包走进自己房间,周安把房门反锁上,然后才露出难受的表情来。
这个表情要是被陆珊看见,一定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是那种事过度的情况。
已经连续这么多天了,周安不会不知道,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这是一定的。
而自己年纪还这么小,本来就不应该天天做这种事。
“很排斥,跟我**吗?”说他大胆的青年,高大的声音笼罩在周安跟前,把周安禁锢在自己与门板之间。
书包从周安手里滑落,他不自然地仰着脖子,下巴上握着两根修长的手指。
听见这种直白问题的少年,眼神闪烁,羞涩得从耳根红到脖子下面。
“回答不出来?”钟霖说:“那我来告诉你好不好?”他只是用两根手指,在周安嘴里调戏,就能让周安浑身颤栗不止。
“别这样。”周安拧开头,用手背擦拭自己的嘴角,脸红得无以复加。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钟霖森森然地望着他:“你喜欢的始终还是跟你一样的……”把他的脸掰回来,让他看着自己的双眼,然后粗鲁地欺负他,吻他。
周安承受不住地呜咽,感觉身心都很难受。
被放开之后,站立不住地坐在地上,一边细细地喘气,一边看着那个站在自己面前,悲哀的男鬼。
“那就不要再对我做这种事了……”周安央求道。
“有可能吗?”那个男鬼的身影笼罩着他。
“为什么?”周安抽了抽鼻子,勇敢直视。
“不为什么。”钟霖目光沉沉地看着周安,因为是他先招惹自己的啊。
三番两次地靠近,却又害怕,总是躲。
周安就没有问了,自己和钟霖除了肢体交流,基本就是很陌生的两个。
可是心里的委屈像疯长的草,不停地蔓延。
他低下头掩饰双眼的失态,另一只手紧握着书包的带子,慢慢地说:“我要写作业。”
“写啊。”钟霖在周安的床上坐下,正对面就是周安的书桌:“快写吧。”
凌乱的黑发,遮住那双眼中的烦躁。
“嗯……”周安应了声,提起书包慢慢挪到书桌面前,打开书包,专心写作业。
只有刷题的时候,心才会静下来。
“这题不会做。”静谧的空间,响起周安壮似不经意的声音。
一个带着冷气的身体贴过来,抓住他握笔的手,刷刷刷在草稿纸上写算式。
“谢谢。”周安暗地里咬着嘴角,慢慢抄上去。
他感到背后的谁还没走,感到压抑的气息快要覆盖过熟悉的潮湿气味。
作业快写完了,周安不想跟他滚床单,周安咬着笔头思考,接着问话:“你会在乎我的身体好不好吗?”哪怕只有一点点:“……我好像生病了。”
这句话好像一滴清水滴进油锅里,炸了,然后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