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钟霖认识之后, 周安总是经历着筋疲力尽这样的滋味。以前会觉得这是很大的负担,而这次独自在床上醒来, 却有一种失落。只有身上传来的疲惫, 才能真切地感受到,钟霖存在过。
突然之间而来的慌张,折磨着胡思乱想的周安。
“钟霖?”他二话不说, 拿起床头的电话,给远在C市的青年致电。
一大早接到周安的电话,钟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语气倒是平静:“怎么了?”他脑海中预想了很多种情况, 甚至想好了各种情况的应对方法。
然后, 那边很可爱地说:“唔……只是突然想你。”
可是听得出来, 语气中有点慌乱,钟霖不相信他:“真的吗?”他一边掀开被子,起床上洗手间。
“对啊。”周安完全清醒过来, 瞬间觉得不好意思,因为自己胡思乱想:“对不起,这么早吵醒你。”
“没关系。”钟霖裸着上身,在单身公寓里面行走,脚下是光洁的地板。
“嗯,那我不打扰你了,你继续睡。”周安挂电话之前,轻轻吻了一下对方,这种举动对他而言很害羞。
“安安……”钟霖想跟他说点什么, 但是对方已经挂了:“小坏蛋。”他望着镜子,露出一抹很浅的笑。
“老板。”陈律师气喘吁吁地赶到公司,直接敲门走进钟霖的办公室,他腋下夹着好几个文件袋,看起来匆忙而风尘仆仆:“你这么着急叫我准备这些资料干什么?”
今天上午接到钟霖的指示之后,陈律师整个人都愣住了,直觉钟霖要搞大动作。
“嗯……”钟霖坐在转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只钢笔,心不在焉地摩挲着:“陈律师,我要立个遗嘱,你要帮我看着,严格按照我的遗嘱去做。”
“什么?”陈律师哭笑不得地说:“老大,你现在才几岁,居然立遗嘱,OK,这不是不行,可是我年纪比你大,你要知道……”
如果钟霖去世了,那么自己还活着的几率很小很小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钟霖说。
“你是担心钟建新……”陈律师说:“我最近一直有在关注他的动向,他现在很老实,倒是他的妻子……一直耿耿于怀。”
刘萍一直说钟霖是假冒的,试图验证DNA。陈律师觉得刘萍要么是疯了,要么胡搅蛮缠。
“确实是个隐患。”钟霖垂眸说:“这件事我会处理,立遗嘱倒不是因为他们。”
陈律师点点头,既然钟霖要求现在就立遗嘱,那么他作为律师也只能照办。
只是在起草的过程中,他真的很震惊,钟霖竟然把自己的所有财产,交给一个非亲非故的人继承。
“周安?”这个人陈律师记得,他是钟霖的朋友,两者关系似乎有点暧昧,于是推了推眼镜:“全部都给他吗?没有第二个人?”
“嗯。”钟霖闭上眼睛,没有第二个人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能够继承自己财产的人。
“好的。”陈律师心里翻江倒海,有些佩服钟霖的大手笔。
自从被驱逐出钟氏,钟建新夫妇二人趋于沉寂,很少出现在人前。
他们搬到之前置办的一处房子,过起了平凡的日子……但是不代表他们甘于平凡。
钟建新无时无刻不想恢复昔日的老总风光,可是脱离了钟氏的他,只是个小有存款的普通人。
刘萍每天除了念叨钟霖是假的以外,就是抱怨钟建新还在位的时候不会捞钱,害他们现在这么穷。
“你这个窝囊废,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跟了你!”这一天刘萍依旧以泪洗脸,悼念自己失去的两个儿女:“我的阿明……小茜……”
钟建新想说她两句,突然听见有人按门铃,他就说:“别哭了,一会儿让人看见了不好。”
这个时候有谁会上门,自从他们被赶出钟氏,几乎已经跟以前的圈子没有来往。
“谁?”钟建新从猫眼那儿看了一眼,竟然看见穿制服的公务人员,他眼皮子一跳,在对方再三催促之下,终于打开门:“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钟建新先生吗?还有刘萍女士,哪一位是?”制服青年走进来,先出示自己的证件:“二位涉嫌经济犯罪,我们是奉命来抓捕你们,请配合警方工作,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什么?”钟建新瞪大眼睛。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刘萍过来破口大骂:“我们犯什么罪啊!那些真正犯罪的你们不去抓,跑来抓我们这些良民,你们有没有搞错?”
青年皱着眉说:“有没有搞错,回去接受调查就知道了。带走。”
“不是啊,警官……”钟建新试图解释,但是已经被扣住,他的妻子刘萍不接受,拼命推搡警员,最后被警员打晕带走。
得到二人被拘捕的消息,钟霖挂了电话,把公司的工作交给下属,自己拿起外套离开公司。
“捐赠给Z市一中的三百台电脑准备得怎么样?今天之内能送过去吗?”他走在静谧的走廊上,再次和别人通话。
得到答案之后,人已经出现在警察局。
钟建新和刘萍正在接受调查……实际上是给他们看他们的犯罪证据,让他们承认罪行。
“各位警官,辛苦了。”钟霖一个人两手空空地过来,脸上带着凝重的神情。
当刘萍看见他的一瞬间,她就像疯了一样,疯狂地怨恨着他:“是你陷害我们,你这个冒牌货,你是假的!”
她想扑过来揪钟霖的衣领,但是被警察及时拦住。
“你说得对。”钟霖退后两步:“以前的钟霖,早就在水库被你儿子亲手杀死了。”他眼定定地看着刘萍,很满意她露出的惊讶:“嗤,刘萍,守着这个秘密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