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果真将腰间那金玉相衬的佩剑拔出了三分,寒气森森的剑刃明晃晃的闪着她的眼睛。
子熙不禁低叹一气,嘟囔道:“你这人怎的这般暴躁,我跟你走还不成吗?”
刚听到敲门声时,她还当是帝君买东西回来了,可后来听着这声音越发的狂躁,便否定了这一想法。但又不知是何人有急事寻她,于是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上便去开了门,此时既然要走,不穿鞋可不行。
然而,她才朝屋里走了两步,那侍卫便不由分说的将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一声大喝:“大胆!竟敢对陛下的召见充耳不闻!”
“哟哟哟,说你暴躁,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作假!”子熙现下只想狠狠地翻个白眼。
耳朵被他那一声吼得发疼,她抬手揉了揉,继而两指做夹,移开了那再进一厘便能割破她喉咙的利刃。随后,又在对方的怒视之中抬起了只穿了白袜的脚,问:“难道你家陛下是让我光着脚去见他?”
于是,她得了一句由衷的夸赞:不知羞耻。
马车跑得飞快,子熙得两手撑着才能勉力维持平衡,但还是被甩得头晕目眩,一口酸水哽在了喉咙口,呼之欲出。
太受罪了。
简直是欺负废柴!
她刚想喊停车,车便突然停了,她险些被惯性带得摔了出去。
外间没有任何的动静,像死一样的沉寂。
“小侍卫?”
她等了片刻,试探着唤出声,却没得到任何的回答。
那暴躁侍卫也凭空消失了。
此刻,子熙的直觉告诉她,外面一定是出事了,而且还是她无法解决的大事情!
她一向惜命,对危险的感知力极为灵敏。
“保命为要,敌不动我不动,敌不动我不动……”
然而,即便她嘴里一直碎碎念着“敌不动我不动”,却还是难忍好奇,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撩开了车门帘子。
不出所料,果然是浣灵河。
只不过,眼下的浣灵河早已不是原本的浣灵河了。
河畔不再是人满为患,看台上空无一人,没有装扮怪异的舞女,也没有了五彩斑斓的龙舟,有的只是昏天暗地,以及一条散着恶臭的河水。
子熙站在此处,颇有种遗世独立的错觉。
此般情景,便是她这个仙界的废柴都能一眼看出端倪。
这是有人用术法建立并支撑起来的另一个与现实完全隔绝的结界。
如此这般的昏天黑地,应是有人在打架,且打得还挺凶的!
而能够开辟并支撑起这么大一个战场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名不见经传之辈。
这个时候的子熙还未意识到真正的危险,只当自己是在路过时不幸被结界给吸了进来。
她向来有自知之明,灵力低微又术法不精,被无端地卷入这场战局之中,想要依靠自身的能力全身而退几乎是痴人说梦。
眼下就只有两个法子,要么是等玉洛帝君回到客栈后看见了她留下的传讯纸鹤,一路找到这里并劈开结界,救她出去;要么就只有耐心等着双方分出了胜负或者其中一方身死神灭之后,结界自然崩塌,她才能安然无恙的回归现实世界。
不过神仙或者妖魔打架,持续数天乃至数年都是正常现象。看此地穷凶极恶,荒无人烟,她又不是能辟谷的神仙,未免被饿死渴死,还是寄希望于帝君要更靠谱些。
子熙并不想做了旁人的炮灰,是以,在认清现实之后便准备回马车上等着帝君前来解救,至于打架的是谁,她一点也不感兴趣。
可就在这时,她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