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胥眼见着荼孇公主伤心落泪,一时之间亦不知该如何劝才好,毕竟于男女/情/事之上,他并无半分经验,亦无开口相劝的资格。
只是,四公主的身子过于虚弱,又怀有仙胎,若是放任她这般哭下去,只怕不得长久。
想了想,还是自乾坤袋中取出昨日新炼制的丹药递了过去,道:“此为养荣丸,有固本培元之效。”
看她犹犹豫豫接过药瓶,却只握在手里并不服用。
子胥看出了女子的心思,于是又道:“我既答应了九公主前来看顾你,就一定会尽全力保你无虞,只是,若你自己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我便是医术再好,亦是徒劳。”
闻得此话,荼孇垂眸看向了手中的药瓶,眉目间又是一阵愁思,无声之中,泪珠子一个劲的滚出眼眶,打湿了锦被。
子胥瞧她越发哭得伤心,考虑到神思郁结于孕妇而言实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刚想开口再劝,却忽而听她压着嗓音呢喃道:“于我而言,也许死了才是解脱吧。”
此话落进了子胥的耳中,令他也沉默了片刻。
旁人的痛苦,既然他未曾感同身受过,便无置喙的资格。生死皆是选择,有些人活着,她却已经死去了,而有些人死了,她却是得了大自在了。
生亦何欢?死又何苦?只是念及记忆中那道明媚的笑容,到底还是心有不忍。
更何况,他既答应了芫烛便不能失信。
“命是自己的,若你自己都不曾珍惜,又凭何指望旁人来在意?”
离生产之期尚有两月,而荼孇公主的情况又极其不好,为防意外,子胥便只有在琢光仙君府上住下了。
他才到涿光山的当天就收到了师妹的来信,便将荼孇公主的情况捡了些重要的写了回信,不曾想,只隔了一日,芫烛便已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涿光山。
很不幸,芫烛一来便遇上了琢光仙君的宠妾正在府内耀武扬威,言语间不乏对夫人的不敬与嘲讽,且这些话还一字不落的落进了芫烛的耳朵里,说不清到底是刻意为之还是别的什么。
传言这妾室自进门之后便将琢光仙君迷得神魂颠倒,自此盛宠不衰,派头比身为正妻的荼孇公主还要足些,而荼孇公主上一次滑胎也是这宠妾给闹的。
以芫烛公主嫉恶如仇且护短的性子,既叫她碰上了,便自然不会轻易罢休,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索性动手将那女子痛打了一顿。
那女子娇媚柔弱,哪里是芫烛这等混世魔王的对手?自然是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硬生生的挨了两鞭子。
琢光仙君本就对芫烛公主擅闯他仙府一事心怀不满,现下自己的宠妾又被她当众打了,此一事若传扬出去,与当众打了他的耳光有何不同?
好歹在外,旁人也是尊他一声“琢光仙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