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熙险些笑出声来,据她博览无数话本子的经验来看,这把别人当枪使的,往往都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善良人”,而那咋咋呼呼、一点就着的,一般来说都是纸老虎,是真的“一点就着”。
果不其然,方才那娇滴滴的声音又道:“她是主,我们是仆,又如何能比?”
于是,由这一句话牵头,几人又发起了新一轮的“平等”讨论,当然,贬低子熙,抬高自己才是永恒的主题。
……
这一番论断,子熙听得唏嘘不已,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皮,这副皮相她倒是十万分的满意的,只是这年龄……接着又扯了扯身上藕荷色的纱裙,一时倒有些茫然了。
子熙心想:莫非我长久的不出玉清天,竟连如今天界对于少女年龄的划分也不晓得了?四千多岁,竟也成了“一把年纪”?
因着学业不精,又自小无心的缘故,她惯会粉饰太平,许多不涉及原则之事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今日撞见的这几位肇事者丝毫不知遮掩,声音大到字字句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俨然便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诚然她们所说十之八九是胡诌的,但她还是秉着在别人的地盘上不生事的原则,准备当做不曾听见这些话一般,自顾闭上了眼睛,假寐起来。
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一阵风平地而起,原本覆于她脸上的书一下子就被风带了起来,直直的便往瑶池飞去了,子熙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抓,书倒是成功的抓在了手里,人却是不慎从躺椅上掉了下去,趴在地上,险些磕了下巴。
“是谁在那儿?!”
顿时,一声娇喝响起,显然她已经暴露了。子熙不禁翻了个白眼,对方这戏是否演的太过了些?瑶池可不比花园,时常有人闲逛。
事已至此,已是没了刻意避开的必要,子熙撑地而起,拍了拍纱裙上的灰尘,绕出了那棵粗壮巨大的凤凰木。
她脸上带笑,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四个绿衣女子,四人皆是在看到她的时候一惊,但其中三人眼里的惊诧是真的,而另外一人,却有些耐人寻味了。
只这一眼,子熙便已猜到谁是那容貌比她好了万分的“袭丹姐姐”了。
这四个侍女先是互相对视一眼,而后齐齐屈膝躬身,道:“请仙子安。”
子熙心知这群小仙侍一惯对她口服心不服,且方才的对话也已证实了她们心底对她到底有多么的不待见,是以,对于这徒有其表的行礼问安,她也并不作纠结,只笑着向前一步,眼睛直直看向了其中一个绿衣仙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