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子熙毫不意外的吃撑了。
腹中难受,无论坐立,皆是撑得慌。
她一手支着后腰,一手揉着滚圆的肚皮,在屋内一圈一圈的踱步。玉洛瞧着心疼,也有些后悔,悔恨自己方才一心只想哄着她承认吃醋一事,却忽略了她如今的身体已是不同以往,禁不住太多浊物的冲击。
但她眼下这副消食的姿态又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是以,渐渐地,这分心疼便不自觉的被窃笑给取代了。
子熙瞥见那人努力的压着嘴角,要笑不笑的艰难样子,一时间气血翻涌,一跺脚,道:“都怪你!”
面对这番没来由的指责,玉洛并未反驳,只从善如流的认了罪,道:“嗯,我的错。”
他如此这般认得快,倒是让本想无理取闹一番的子熙也一时之间失了气势,张了张嘴,最终却是哑口无言。
说到底,全是自己耐不住美食的诱惑而吃撑了肚皮,又能怪旁人什么呢?
怪他太贴心?
怪他太宠着自己?
还是怪他没能及时规劝?
能够数出来的理由……都好无理哦!
实在是难以启齿。
沉默之时,子熙心中已快速的将眼下局势分析了一通,最后得出了结论,并毫不吝啬的赏了自己一个白眼,而后继续扶着后腰绕圈圈。
“不若……”玉洛瞧她消食消得辛苦,又从敞开的窗窥见了外间晨光,遂提议道:“我们出去街上走一走?”
闻此,子熙霎时两眼放光,忙不迭的应了下来,“好呀好呀!”玉洛对此很是哭笑不得。
朝阳已出,驱退了迷蒙晨雾,原本青灰的天空也越发的湛蓝了,且有一抹彩色挂在天际,如赤橙飘带裹着一轮红日,很是绝美。
入秋的清晨,便是无风席卷而过,也是带了丝丝凉意的。或许因着此地水系发达,随处皆是河流湖泊的缘故,空气中总裹挟着浅浅一层水雾,扑倒人身上之时,隐隐有透骨之势。
沿街的铺面陆陆续续撤去门板,推着板车的、挑着货物的,也都纷纷出街,寻了心仪的地方摆起了临时摊位。
天色尚早,店铺小摊们都还没有什么客人光顾,只街角那家早点摊子人声鼎沸,与冷清的早晨有些格格不入。
那摊位应是常年驻扎于此的,里有两个土灶,其上架了两口大锅,一个是五层笼屉,另一个汤水翻滚,炊烟袅袅,简易布置的几张桌椅板凳几乎已是座无虚席,食客依旧络绎不绝,有买了几个包子就匆匆离开的,也有端着碗阳春面蹲在路边大快朵颐的,摊主一边忙着煮面,一边招呼堂食的客人,乐得辛苦。
二人逛到此处时,方才觉出真正意义上的人间烟火气。瞧着那排不断有人加入的长队,子熙也很想上前去要一碗阳春面,没有桌椅,便随意的蹲在路边,同那许多的凡夫俗子一样,心满意足的吃个早饭,给为了生计奔波的一整天开个暖呼呼的好头。
玉洛瞧她忽而间驻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忙碌的早点摊位看,且还十分应景的伸手揉了揉自己那尚未瘪下去的肚子,便知她心中所想,不由得一阵好笑。
“看看就好了,可不能再吃啦!”
听见耳畔传来此打趣含笑之声,子熙顿时觉着心事被人戳穿,可谓是又羞又窘,侧头没好气的瞥了那罪魁祸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