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听见“交易”二字,徐春年又是狠狠地打了个哆嗦,脑中猝不及防的窜出了地穴里那身法奇特的女子,当然,那柄抵在自己喉咙口的寒意森森的匕首同样让人印象深刻。
而眼下这位红衣女子,几分邪魅,几分血腥,几分张狂,虽与那位女管家的形象截然不同,但给他的感觉却是如出一辙。
他往早已是退无可退的墙角又缩了缩。
“……你、你如何能救?”他哆哆嗦嗦,又满怀期待的询问。
“呵!”离凰轻笑一声,旋即转身大步走出了密室,无比傲娇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在了后边那人的身上,“说了你又听不明白,多嘴!”
闻此,子青终于绷不住笑了。
离凰本以为只需做做样子即可,谁知子青竟真的在书房外摆了个超度的法阵,不是糊弄人的那种。
他一连肃穆,手执拂尘,口里念念有词。
到底是师承德高望重的元始天尊,即便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不靠谱,一身本事倒也不是虚的。
他道法纯粹,仙力雄厚,不多时便将匍匐于身边的一众冤魂洗去满身的血腥,干干净净的送到鬼差手中。
这些孩子的年纪都小,本身也算无功无过,但因是受尽折磨而死,来世好歹能投个安稳胎,虽非大富大贵,可平凡未必不好,已经比许多人都要幸运了。
鬼差感激涕零的朝琼泽仙君深深一拜,继而偷偷觑了一眼旁边面色凝重的妖君,生怕这位不守规矩的魔王再次从地府手里抢人,赶忙领着一众小鬼逃似的消失了。
离凰对此毫不在意,她向来行事乖张,不过是从地府里劫出几个冤魂而已,也不觉着自己有什么错处。只是,在面对孩子们离去之时那灿烂而释怀的笑,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言。
原来,子青自始至终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得不说,甦息教的行事风格是十分小心且谨慎的。就连徐春年这样狂妄自大,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把玩在自己手中的人,在为甦息教效命的几年时间里都只接触到一个办事的小喽啰,看见了一个似是而非的令牌,连对方的真实面目都不曾窥见半分,就更别指望靠着他来找到甦息教的老巢了。
蒲夷沿着黑金山矿工这条线索一直往下查,好些天了才终于打听到了一户疑似幸存者,就住在离喜洲城不远的寨子里。
玉洛和子熙一人一匹快马,刚出了城就见到路边立着的两人,显然是得了消息后刻意等在这里的。
于是,子熙勒停了马,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二人问道:“你们不是去徐府了吗?”
对此,离凰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并不答话,但却是上前两步,主动接过子熙手中的缰绳。
见状,子熙与师兄默默对了个眼神,而后又看向了那兴致怏怏的人,试探着问道:“疯了?”
“便宜他了。”离凰这才皱着鼻子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