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可笑!
“啊!”
诸怀仰天长啸,玄铁脱手,他整个人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球,身上的皮肤犹如墙皮一般块块脱落,吓得匆忙赶来的众信徒大叫着仓皇而逃。
可焚尽世间万物的凤凰玄火,却烧不化他这颗罪恶的灵魂。
能助他解脱的,唯有上古之神……
诸怀仰头看向茫然无边的苍穹,半晌之后,颓然泄气,垂首跌落进废墟里。
离凰眼瞧着玉洛明明苍白着一张脸,灵力乱撞、血色全无,整个人脆弱得仿若一戳就破的纸张,却并不急着疗伤,反倒是仔仔细细的将外衫上沾染的血迹一一清除干净,如此迷惑行为,她甚是不解。
然而,更让她大跌眼镜的是,那人在清理完衣物之后还不罢休,伸手进袖中乾坤袋里,翻翻找找,竟然掏出了一柄金丝嵌玉的铜镜!
铜……镜?
“扶一下下巴。”
她的目光终究是过于赤/裸直接,玉洛想不发现都难,于是出声提醒到。
他像是看懂了她心中所想一般,素来冷若冰霜的人,竟然第一次冲旁人解释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胆子小,别吓着她。”
短短八个字,落进离凰的耳中却仿若比什么弯弯绕绕的文章还要晦涩难懂。
她……胆小?
那个敢拔父神的胡子,敢孤身入世除祟,敢与数百凶兽对峙,敢只身入敌营和魔神叫板……的人,胆小?!
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离凰的目光从对镜整理仪容的人脸上默默转移到了躺在云中的那尚未苏醒的女子身上。养灵阵尽职尽责的运行着,而她周身包裹的金泽也在徐徐缓缓的流动着,古老的印记若隐若现。
其实离凰并不知道祖神山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从伏神城离开之后,她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该做什么,索性应琼泽仙君之邀前往玉清境,去看看姐姐这一世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或许在那样的环境与氛围里,她能悟明白姐姐那句话究竟是何意。
但她刚到玉清境,还不及有所体会就突然之间心神不宁,来不及多想便直冲甦息教老巢来了。
有帝君在,还需担心什么万一?
那信誓旦旦的保证言犹在耳,而做出保证的人却已是昏迷不醒,那被当做依靠,被她信赖着的人更是伤得不轻。
离凰不禁一阵阵后怕,与此同时,也不免有些火气冒了上来。
“你究竟怎么了?”
她皱眉相问,玉洛闻言却是不答。
“我以为你会杀了他。”
他收起了铜镜,抬眼看了过来,并淡淡一笑。
“毕竟,仇人相见,一般不都是得眼红刀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