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父亲,求你饶恕我,饶恕我————”
泪流满面的富兰克苦苦哀求,痛苦的语调和诚恳无比的神情,即便是最纯洁的天使看了也会忍不住觉得心软。可是安东尼奥丝毫不为所动。他仍然一步一步慢慢逼近,用肥短的手指按住儿子拼命颤抖的右腿,把冰冷锋利的手术刀狠狠插进光滑的皮肤。
轻巧微薄的钢制刀片,在白腻的肌皮表面划出一条细密红线。顺着肌肉的纹理,刀口从大腿根部一直下拉到膝盖。
安东尼奥的手指很短,却并不妨碍他在控制刀子的同时,施展出灵活的切割技巧。他对人体内部构造的了解,丝毫不亚于普通医生。从膝关节处拔出手术刀,飞快地插进腿根部位的切口,沿着腿形表面环绕顺切,划出一道与之前伤口连通的圆线。速度又稳快,下刀又准又狠。
鲜红的血,从切口边缘渗出,像倒进杯子里的啤酒泡沫一样溢淌出来。在光滑的皮肤上形成几道微凝的血丝。
安东尼奥割得很细,很用心。仿佛是在制造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从他流利的动作和娴熟手法来看,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捆绑在富兰克身上的铁链系得很紧,被割断的腿大动脉里没有流出太多的血。他甚至没有表露出丝毫痛苦————安东尼奥已经提前给他打过一针。那种不知名的药水在麻痹神经的同时,还能彻底阻断痛感。
安东尼奥不想玩死富兰克。只是用一种非常特殊的手段,让他好好长长记性。就像所有父亲体罚教训儿子一样。当然,他的方法只是看上去比较血腥、暴力、可怕。。。。。。
富兰克的脸,白得像一捅即破的纸。强烈的麻醉药剂使他全身酸软无力,被链条固定的身体,使他能够由上而下全角度观看父亲在自己身上实施手术的整个过程。虽然感觉不到痛苦,可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腿被切割、分散、最后之剩下干净森白的骨头。。。。。。这种强烈震撼的视觉效果,使他忍不住产生出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恐惧。
“父亲!求你!饶恕我!饶恕我!饶了我吧————”
撕心裂肺的惨叫和涕泪连连的哀求,丝毫没能打动安东尼奥。他依然带着眼睛深处的狂热,满面冰冷的挥舞着手术刀。。。。。。终于,在富兰克几乎瞪出眶外的赤红眼珠注视下,用锋利的刀刃狠狠切下。
“啊————”
与此同时,浑身颤抖的富兰克也突然爆发出声音骤高的惨嚎————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恐惧、愤怒和思维陷于崩溃边缘的疯狂。
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这种夺取自己身体器官可怕的折磨。
虽然,这并不致命。
安东尼奥再次用高超的手术技巧证明,他在人体结构学方面的造诣的确比某些医生强得多。他掸了掸指甲上的血,双手浸在一只盛满净水的银盆里,缓慢而仔细地撮揉着皮肤表面干凝的血液。直到手掌光洁如初,重新散发出白净本色的时候,这才拎起湿漉漉的手在半空抖了抖,拿起一块干燥毛巾仔细认真地擦拭着。
走到办公室前,按下桌面上的呼叫器。几秒钟后,被铁皮包裹的沉重房门,轻轻向内敞开一丝缝隙。两名身穿黑制服的男仆顺序走进,带着脸上恭敬的神情,垂手站在门边。
“把少爷送进治疗舱,用最好的修复液。”端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一口,安东尼奥的声音平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城堡底层,有一套重金购置的医用治疗舱。利用生物促长技术配置的特殊营养液,可以在短时间内修复所有缺失的身体部位。
安东尼奥不想要富兰克的命,他只是在履行一个父亲的责任和权力,用比较特殊方法教训儿子。
。。。。。。
当两名男侍拖着奄奄一息的富兰克走出房间,把沉重的门壁轻轻关合的时候,安东尼奥忽然觉得一阵没来由的烦躁。
“阿雷桑德罗家族的惩罚手段的确很特别。呵呵!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这是一个父亲对亲生儿子的教育方式。”
忽然,从距离沙发不远的立柜阴影里,走出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年轻人。从领口外翻出来的衬衫硬领,与他的皮肤一样白得刺眼。
安东尼奥肥胖的身躯微微一颤,满是横肉的脸上随即露出不悦的神情。他抿了一口酒,没有发作,头也不回地说道:“看戏就看戏,随便发表评论不是个好习惯。想喝酒的话,自己去倒。”
年轻人微微一笑,也不解释,径直走到桌前,拿起拔掉软木塞的酒瓶,在精致的高脚玻璃杯中倒入差不多三分之一左右的酒液。
他的个头很高,却很削瘦。身上的黑外套质地华贵,裁剪熨帖合体,手工精致。靠近胸袋的位置,用银色丝线绣着一枚小巧的柳叶刀图案,在灯光下闪烁出莹色亮光。
借助灯光,可以看到他的皮肤底色,其实是亚裔人种特有的淡黄。只不过因为缺少血色,显出一种非正常苍白。尤其是在梳理整齐的黑色头发映衬下,越发显得对比强烈。
“我看过相关记录。费迪南德公司在十五年前,曾经购买过一套完整的医护治疗舱。呵呵!阿雷桑德罗家族的特殊惩治,大概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摇晃着杯子,靠着壁橱,他把右手插在裤兜里,似笑非笑地望着对面的安东尼奥。
“这是跟你们学的————”
肥胖的城堡主人一口饮尽杯子里的剩酒。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用新鲜的器官代替丧失功能的旧货,使身体永远保持活力。。。。。。嘿嘿嘿嘿!不得不承认,医生联合协会的科技手段,的确很有一套。除了面部肌肉看起来有些衰老,我的实际身体年龄大概保持在三十岁左右。这都是拜你们的科技和那套医护治疗舱所赐。”
黑发青年微笑着瞟了一眼在营养液中上下沉浮的那团鲜肉,以悦耳悠扬的声音说道:“怎么,你打算把原本属于富兰克的东西,装在自己身上?”
“他是我的儿子。我给了他生命,给了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生活的权利。他就是我种在花园里的一棵树,我只不过是按时收取一些健康的器官,用于更换自己体内已经衰老的部分。借助惩罚的名义,还能够让他逐渐膨胀的野心稍微收敛一些。让这个不安分的小家伙明白————谁才是这座城堡里真正的主人。他必须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他永远都是一颗被我当作排泄物射出去的精子,永远不可能拥有现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