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收获。
按照林翔最初的想法,仅仅只是作为“救赎者”新进成员要求得到一定程度帮助。口头上提出的条件,其实就是一点连他自己都不抱希望的牢骚。他只希望得到阿芙拉的帮助,以便能够从格里高利那个该死基佬手里弄到电池生产流水线,却做梦也没有想到,阿芙拉居然豪爽无比送给自己如此丰富的一份厚礼。
这的确是一个惊喜。但是震撼过后,林翔心里也产生出隐隐的戒备。
机械,尤其是能够制造出武器的生产流水线,在荒芜的废土世界有着旧时代人类难以想象的价值。拥有它们,则意味着不需要变卖大量食物,向其它势力购买更多装备,多余的产出也可以成为自己手中待价而沽的筹码。隐月城将不再需要依靠费迪南德与索斯比亚在武器方面的“支持”,如果愿意,林翔甚至可以成为这一地区最大的军火商。
这份清单上罗列的物资实在太多,其价值已经无法用简单的货币加以衡量。如果一定要从自己拥有的私产当中找出对等的部分,林翔甚至愿意用整座隐月城进行交换。
何况,阿芙拉承诺的物资里,甚至还包括M1A3主战坦克和足足多达二十辆装甲战车。。。。。。由此可见,“救赎者”的实力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庞大得多。虽然不清楚这些早已叛离骑士团的寄生士究竟拥有多少家底,但是不可否认————他们的的确确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了骷髅骑士团的物质基础,并且正在利用各种方法将其转化为战斗力。显然,“秃鹫佣兵团”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那些自己不知道的呢?他们潜伏的力量究竟还有多少?如果真正释放出来,是否真的能够摧毁整个洛克菲勒家族?
“除了这些,如果你还有什么额外的需要,可以直接与索克上尉联系。只要是合乎情理的要求,都能得到满足。”
阿芙拉的话,把林翔从沉思状态重新拖回现实。他点了点头,把物资清单仔细对折,小心翼翼塞进自己胸前的衣袋,说:“我有两个疑问。”
“说吧!”阿芙拉扶着桌子,把身体坐直。
“洛克菲勒用于改造家族成员的病毒融合细胞应该能够复制,但是他们为什么没有对培养人进行注入?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只要能够控制思维意识,也就意味着能够得到一批新的,绝对服从于自己的强大寄生士。这让我很不明白。。。。。。另外,我想知道,有没有某种能够在短时间内提升寄生士实力的特殊方法?”
阿芙拉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她望着林翔,慢慢微笑道:“你真是一个得寸进尺的家伙。。。。。。呵呵!我的回复可能会让你失望————两个问题,我都不知道答案。”
林翔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只是抱着可能的念头说说而已,实际上,连他自己都对此不抱什么希望。
“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个地方却能满足你的好奇心。”忽然,阿芙拉话风一转。再次勾起林翔即将丧失的兴趣。
“医生联合协会————”
阿芙拉曲起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如果连他们都无法解答你的问题,那么你也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任何答案。”
林翔脑海里,下意识地浮现起刘宇晨那张带着阳光般微笑的英俊面孔。
“最后,我要给你一个忠告————”
看着目光略微有些迷离的林翔,阿芙拉收起微笑,声音也突然变得深沉而森冷。她一字一顿地说:“记住!你可以轻视任何人,但是绝对不要小看任何一个洛克菲勒家族成员。即便是个五岁大的孩子,只要他姓洛克菲勒,你都必须集中全部注意力认真面对。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
。。。。。。
冬季的天空,死一样阴沉。无边无际的辐射云,仿佛灰郁沉闷的阴影,它默默的笼罩着同样灰色的大地,仿佛两者之间正在一点点缩减着距离,把中间那段尺寸惊人的高度慢慢压缩、碾平,让这颗星球上所有的一切重新归于浑沌。
这是一个多雨的季节。在严寒的力量控制下,云层中坠落的水珠直接凝结成六角冰棱的雪花,纷纷扬扬从天空洒落。最先掉落在地面的雪片很快就会融化,不等那点冰冷液体被干燥土壤完全吸收,接二连三坠下的雪花又迅速覆盖上来。一层堆一层,密密麻麻,黑色、土黄、泥红。。。。。。所有的一切都被飘零的雪片吞没,天地之间只剩下令人绝望的苍白。
隐月城内的建筑很有特色,这些用大块石料与泥灰堆砌起来的房屋,有种浑厚坚硬的扎实感。它们非常坚固,板硬的墙壁甚至和旧时代凝固的钢筋混凝土差不多。利用胶泥烧制砖块,是旧时代人类引以为骄傲的文明技术之一,但是在废土世界生存的新生代人类,却缺少包括大型挖掘机在内的各种工程器械,加之缺少足够的燃料,只能采取其它简便可行的建筑手段。不过,除了在外表美观方面略微欠缺一些,总体而言,石制房屋和高楼大厦之间其实没有任何区别。
城主官邸和城市里其它建筑外表看起来都差不多。如果一定要从中找出某种可供区别的差异,那么就是体积略大,楼层更高。如果走近细看,你会发现这种差异顶多就是十几个平方不到的样子。与旧时代特权阶层动辄成百上千的倍数差额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克拉斯诺夫坐在官邸门口的青石台阶上,他穿着一件厚厚的灰色棉质大衣,这种具有良好保暖性的衣服能够有效抵挡寒冷,但是克拉斯诺夫仍然觉得冷得够呛,透骨的寒气似乎完全占据了身体,他甚至觉得血管已经彻底冻硬,至于那些流淌在其中的红色液体,早已变成半凝固状态的浓浆。
“呼————”
长长吐了口气,他把粗大的手掌伸进怀中,从紧贴身体的大衣内袋里,摸出一瓶带有微暖余温的白酒,用力旋开瓶盖猛灌几口。透明的纯净酒液仿佛一道火线,沿着喉咙顺滑直下流进胃袋,进而蔓延到全身。它如同一个个面目狰狞狂暴凶残,肉眼无法看见,却又实际存在的彪悍监工,正分散在自己身体的各个角落,用带有锐利倒刺的皮鞭狠狠抽打着每一个细胞,让它们从寒冷中苏醒,挣扎着跳跃、跑动,让僵硬的神经重新恢复知觉,焕发出温暖与活力。
这是克拉斯诺夫花了五十个索斯比亚元,从黑市上弄到的一瓶陈酿。瓶身上附贴的标签上写着旧二锅头。这种六十五度的烧酒呛辣、辛烈,加上足足过了百年的封存时间,早已变成近似酒精一般的液体。但是克拉斯诺夫却很喜欢,尤其是在冷得连撒尿都会冻成黄色冰棍的冬天,再也没有什么比喝下一口烈酒更舒服的事情。
天色已经逐渐放亮,远处阴冷沉闷的街口,不时传来几句嘈杂的人声,偶尔还能听见汽车引擎轰鸣与车轮碾压路面的碰撞。呼啸而过的狂风把这些声音迅速传播开来,即便隔着很远,也能感受到内城主门附近正在延续着混乱。
摸了摸别在左掖下皮套里手枪,又从右边衣袋里拿出装在扁形饭盒里的面包和熏肉,配上一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洋葱,克拉斯诺夫开始闷头大嚼,充满警惕的眼睛,却也没有忘记随时扫视周围,观察一切潜在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