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潜意识当中,林翔一直认为————新月之城是一座宁静、安全的城市。
此行,他只带了两名卫兵。
事实上,这点力量已经足够————整个新月之城,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即便是那位从未谋面,一直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城主韦伯,林翔也有绝对自信一拳砸烂对方的脑袋。
骷髅骑士团与红色军团,是废土世界上实力最强大的超级集团。对于他们的相关情报,龙腾领知晓很少,也并不清楚其内部力量配置与战斗人员的实际情况。林翔只知道两大势力中都存在强悍的寄生将,至于姓甚名谁?变异个体究竟有多少?对他而言都是一个谜。
非常幸运,他手中掌握着兰德沃克和刘宇晨两张至关重要的牌。
变异,是生物进化的一个分支。
按照兰德沃克的说法————自然产生的寄生士,其概率与庞大的普通人类相比较,所占比例微小的几乎可以不计。级别更高的寄生将产生机率则更必须以“千万”,甚至是“亿”为基本对比单位进行换算。当然,这种统计并不精确,辐射或者病毒产生的突发状况随时可能发生。但就其个体而言,自然产生寄生将的可能性非常微小。如果一定要按照两大集团的外观力量进行推测,双方拥有的寄生将总量相加,最多不可能超过五个。
这只是推测。
世界上有很多秘密均是依靠推测得出结果。兰德沃克在生物学方面的造诣无人能及,刘宇晨担任医生联合协会理事要职多年,在生物进化与药剂改造培养方面同样拥有卓越见识。他们根据手上已知数据进行推断得到的结论,其实远比间谍真正用眼睛看到的东西更加直观、有用。
新月之城,只是骷髅骑士团在全世界建立据点当中的一个。骑士团核心控制区位于美洲,他们没有理由,也根本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派驻寄生将。
即便面对九星寄生士,林翔也有把握毫发无伤杀出新月之城。甚至。。。。。。直接屠光整座城市。
世界,的确是宇宙间非常奇妙的存在。
几年前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时候,林翔只是一个对一切都慒然朦憧,没有未来,眼睛里充满灰色的复生者。
现在,他已经掌握大权,拥有旁人难以想象的庞大异能者军队。即便是强大的骷髅骑士团,也无法再对他产生足够的威胁。
从毛毛化蛹成碟,需要时间,也需要机遇。
林翔正在争取,正在努力。
。。。。。。
阳光,从通往地面的坡道出口斜射下来,在仅有几盏微背后曝洒微黄光线电灯用作照明的昏暗停车场边缘,耀出一片强烈刺眼的白色。
坡顶的出口,站着一个人。阳光从背后曝洒下来,将细瘦的身体斜照成一条深黑的投影。它紧贴地面,死死依附在身体能够覆盖住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拼命躲避光线直射。它非常懂得应该如何使自己永远呆在背朝光明的一面。黑暗虽然肮脏阴冷,却足以容纳自己,而不会像可怕、炽热的太阳,将所有一切与自己反向行之的东西彻底摧毁。
林翔慢慢抬起正准备踩下离合器的左腿,越野车没有熄火,引禽仿佛被金属牢笼困住的野兽,拼命用牙爪啃啮栏杆,爆发出被强行压制住的低吼。感受着通过座位传递到身上的轻微震颤,林翔将身体往后一靠,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香烟与打火机,点燃,喷吐着滚滚烟雾,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站在出口通道外的那条黑色人影。
影子动了。像一条潜伏在泥土深处的蚯蚓,缓慢而有节奏地朝前探伸出没有眼睛的身体前端。从地面斜射下来的光线已经变淡,影子也随之变得模糊,难以辨别本来就不太清楚的头部轮廓。随着黑影沿着坡道缓缓而下,旋转出口上方也传来沉闷的脚步声。
格里高利摇晃着身体,慢慢出现在视野中央。
他的身材依然像上次见面时一样干瘦弱,制式军服也许已经是最小标号,看上却显得空空荡荡,细瘦的肩膀无法撑起柔质布料,谈不上任何肌肉的躯体,在紧身战斗服下面显得瘪缩出相当大的一部分。他手里拎着一瓶开过封的白兰地,一边走,一边不时举到嘴边猛灌。弯曲的腿脚摇晃着,仿佛随时可能摔倒,却仍然勉强保持平衡,一步一歪朝着颤动的越野车走过来。
“啪————”
林翔猛然旋开车灯,数条炽白色的耀眼光柱,将格里高利整个人全部笼罩。他踉跄着连连倒退几步,抬高左手挡住眼睛,嘴里不干不净咆哮出一连串莫名其妙的音节。听起来,似乎像是旧时代的俄语。
踩下离合器,松开,再重重踩下油门。突然得到充足能量供应的越野车,如同被打了激素的饿兽一般,猛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嗥。沉重的车体如脱缰之马朝前疯狂飙进。察觉到异常的格里高利下意识地想要侧身避让,却惊恐无比地发现————自己已经被车上的驾驶者牢牢锁定。刺眼的白光牢牢指向自己,而那头可怕粗野的金属巨兽,同样也飞旋轮胎,以极其嚣张的姿势朝着自己重重碾压过来。
“你,你想干什么?”
充满惊悚的尖叫,与橡胶轮胎横掠过地面发出的刺耳磨擦声同时响起。依靠猛然踩住刹车获得的惯性,林翔控制车体将格里高利牢牢堵在停车场角落的凹处。看着被压制在墙角,背部紧靠墙壁,抬高脖子,睁大眼睛死死盯住自己,张大口唇剧烈呼吸的格里高利,他那张被愤怒和狂暴充斥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因为凌虐产生的快意冷笑。
“抓住他————”
话音刚落,两名警卫已经跳出车厢,分从左右绕过车身,一把抓住格里高利的衣领,将其整个人从墙角拎出,紧紧扣住肩膀关节与手腕。看到林翔推开车门走下,站在左边的警卫抬腿照准格里高利左腿膝弯狠狠踩了一脚,瞬间失去支撑力量的白俄男子顿时身形一矮,重重跪倒在地面上。
格里高利咆哮着,身躯也微微有些颤抖。
他不明白,这个被自己看中,准备当作性伴侣肆意玩弄的家伙,为什么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可怕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