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离音正想说什么,只见男人直接用脚尖挑起地上一把长.枪,穿过一名叛军的胸口把人牢牢钉在了树上,一股股殷红的鲜血从这名叛军身上流下来,染红了地面。
周围的叛军见了对方这么一副凶残的模样都生出了些许退意,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对方似乎是怕吓到唐离音,看了一眼唐离音发白的面色后,下意识收敛了自己的动作,但是举手投足间的杀伐之气还是让那些叛军无从招架。
等打退一波叛军后直接到唐离音身边看样子是打算直接把人带离这里。
唐离音看着这个站在自己身前的人,眼睛眨了一下。
他一开始以为对方是魏大人,如今却发现对方周身的气质却和魏大人截然不同。他在魏淮眠身上还会感受到一种文质儒雅的气质,但是在对方身上却完全感受不到。
魏大人动手是有分寸而且一举一动都宛如流水一般让人赏心悦目,眼前这个人行事粗暴,所有的动作都是为了一击毙命,就像是从尸山血海中练就出来的暴力美学。
“你......”
唐离音正想说什么突然就感受到后颈传来一阵剧痛,在意识消散前,他的手下意识抓紧了对方的袖子。
艹,他这个从来不骂人的都想爆脏话了,哪里一上来就动手的!
男人看着倒进自己怀中的人,对方面容细眉微蹙,点缀在白皙如玉的面容上就像两片细小的柳叶,看起来一副很不安宁的模样,手还紧紧抓住了他的袖子。
他不由得放轻了自己的动作,伸出手似乎打算抚平对方的眉,等看到手上在刚刚打斗时留下的血迹,最后还是把手放下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等唐离音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帐中,而那个黑衣男人已经没了踪影。
他看了一眼周围熟悉的环境,暗道难不成对方把他送到安全的环境就自行离开了?
唐离音皱了皱眉,像是有些不满,方才那场面看着危险,他自己其实也可以应付......哪里需要用这种方法被强行带走。
等手指动了动,唐离音才发现手上抓着一截衣料,上面隐隐能够瞧见深黑色的暗纹,像是袖角的料子,这才隐隐记起自己昏迷之前好像扯住了对方的袖子。
可能是抓的太紧,那人最后是拔剑把袖子斩断才离开的。唐离音握着这截袖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那个人知道断袖是什么意思吗?
唐离音将这截布料放在一边,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发现之前虽然被对方打晕了,但是醒来后却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真是奇怪了。
这时谢理从帐外进来,见到唐离音醒来了,面带喜色。
“太子殿下!”
唐离音直接从床上下来,又把刚刚那个黑衣人骂了一遍,遮遮掩掩不以真面目示人,肯定有鬼!
他直接拿起挂在旁边的外袍穿上,抬手时,白色的内衫紧紧贴合着细腰,牵动的褶皱勾勒出了身形轮廓,虽然瘦弱但是却能从中瞧出几分力量感。
他动作间并没有回避谢理,反而是谢理有些局促地把脸转了过去。
“谢理,你知道是谁送我来的吗?”唐离音侧头看了一眼谢理。
谢理面色赧然,低声道:“回殿下,属下不知。”
“你不必自责,如今外面情况如何?”
“回殿下,由于一部分禁军倒戈,带来了不少损失,不过多亏了殿下带来的承京守军,局面已经被控制住了,永王意图谋反,已经被拿下,其余参与这件事的大臣已经在帐中服毒自尽了,等禁军赶到时只见到几句凉了许久的尸体。”谢理恭敬道。
永王是皇帝异母的兄弟,对方能在天子脚下屯兵而没有被皇帝察觉要说没有别人插手他是肯定不相信的,永王背后肯定有个更大的势力。
唐离音点点头,继续问道:“那几名大臣是谁?”
“杨护军,林右丞......”
听了谢理的话,唐离音脑海中浮现出了几张中年男人的面容。身为太子殿下,对朝中的大臣多少也了解过,因此这几人他有点印象,可是有名的贪生怕死之徒,又怎么会舍得自.杀。
唐离音揉了揉眉心,把心思收起来,在出帐时,好像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脸上有些迟疑。
“谢理,我看起来很弱吗?”
谢理愣了一下,略微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殿下本身的实力超群,属下这些年都有目共睹......”
唐离音凉飕飕地看了谢理一眼,一副你别说了我已经知道了的表情,谢理这样说还不是变相说自己看外表好欺负的意思了。
他轻轻哼了一声,直接走出帐外,入目都是一片萧条的景象,天边泛着淡淡的鱼肚白,快天亮了。光看被烧毁的营帐和地上的血迹就可以知道昨晚的交战有多激烈。
唐离音知道皇帝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但是他对于皇帝安插在他身边的人可是一个都没有动,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是皇帝也找不出什么不对来。
他看了一眼守在帐外的几名宫女太监。
那几人被唐离音看得有些紧张地垂下了头。
“太子殿下!”唐离音听到有人叫住自己,回头一看又是魏清清那个小姑娘,身后还跟着个唐长曦。魏清清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听说昨夜太子殿下受惊,不知如今好些没有。”
“魏姑娘不必担心,并无大碍。”唐离音叹了口气,不过见这些人都没有事没受伤那就是好事。
路过的杜游白听到了,暗道就对方之前解决那几个刺客的利落劲,怎么像是会受惊的样子。
等看到唐离音带着点苍白虚弱的面色,他又突然不确定起来了。
万一太子殿下就是受惊了呢?
就跟自己父亲虽然武功高强,却依旧怕他娘一样。太子殿下虽然打得赢刺客,但是并不代表对方见了那么多叛军见了血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