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亭中还放着一把古琴,琴身华美,隐隐能在琴上看到些许断纹。断纹是指琴表面因风化和长期弹奏震动而形成的断纹。
古时有人云:“古琴以断纹为证,不历数百年不断。”因此断纹也成了古琴年代久远的标志。
这把琴长约三尺六寸,他将手放在琴身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入手一片光滑。他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发现有人,也不知这把琴是谁留在这里的。
他的手在琴弦上一抚,宛如天籁一般泠清的弦音就从指尖倾泻而出,只是一下便有余音不绝,细微悠长。
“小公子可是喜欢?”一名男子的声音突然从后方响起,唐离音一回头,只见一旁的高墙上坐着一位年轻男子,对方一身绛紫长袍,见唐离音看过来后,轻轻巧巧地从墙上跳了下来。
对方在唐离音身前站立,轻声道:“若是你喜欢,在下可以将这把琴赠与小公子,也算结个善缘。”
唐离音面色一冷,眼里闪过一丝警惕。
“无功不受禄,公子的好意在下恐怕是无福消受了。”
“你不用怕我,其实今日在云山城外,我们见过的。”对方叹了口气,见唐离音一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模样,倒也没有为难他,直截了当道:“在下是梁家大公子梁昭,今日跟在父亲后面一同迎接承京来的负责调查军备失踪一事的官员。”
梁昭将手中的折扇抵在唇边,勾起一道隐秘的笑意,缓缓开口道:“虽说那位陆大人才是主事,但在下却认为那些人都是以公子你为中心的。”
“毕竟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梁昭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受到眼前寒光一闪,下一秒一把长剑抵在了他的颈侧,若是在前进一分,马上就要见血。
“梁大公子,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唐离音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其实路上谢理段询都有意收敛了,他自己也看不出什么,没想到这个梁昭的洞察力却惊人的很。
不过梁昭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唐离音皱着眉想了半天,才猛地记起来这梁昭好像也是女主后宫团之一。梁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手画功出神入化,最擅长捕捉人的神情,也难怪会感受到谢理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了。
这个梁昭自从见了女主后就为了她茶饭不思,不惜为对方涉险,事事为对方出头,为对方框框撞大墙!据说一年画了上百张魏清清的画像,日思暮念,当然最后还是一个备胎的命。
想到这里唐离音突然对这个人多了几分同情,但是一码归一码,他手上的剑还是没有撤下来。原著里梁昭对魏清清百依百顺,不会做不利于魏清清的时,但是他可不是魏清清。
没有女主那么大的魅力。
这梁昭如今接近他还不知道是出于好意还是恶意,自然不可以掉以轻心。
“在下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如果公子杀了我的话,你和你的人不仅难以走出雁州,而且恐怕也永远无法知道那批军需的下落了。”梁昭显然很有自信。
只是一双眼睛像是胶水一样黏在他身上,仿佛要把他的脸看出一个洞一样,这种眼神让唐离音并不舒服。
“军需不翼而飞难道和梁家有关?”唐离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自然不是。”梁昭连连摇头,“梁家并不会做不利于大沂不利于陛下之事,但是钱家就不一定了。殿下之前想必也看到了钱大人话里话外的敷衍,若是没有梁家帮忙......公子想查明真正的信息想必还要费一番功夫。”
唐离音把剑收回来,虽然他并不是全然相信梁昭的话,但是对方也给他提供了一个思路。军需在雁州消失肯定跟这两个家族有关,或许是其中之一,或许是两家都参与了。
但是钱梁两家世代积怨,并不是能合作的样子,若是其中一方做了什么,老对手的对家想必手上会握有更多信息和证据。
“你的目的是什么?”唐离音看了梁昭一眼,此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来帮他。
“在下之前就说了,想同公子结个善缘。”梁昭叹了口气。
“不说真话吗?”
“那确实是真话。”梁昭暗道:又或者说自己会来也不过是想找个由头同对方说几句话罢了。
见唐离音不相信,梁昭哀怨道:“若是真的查出钱家同那批不知去向的军需有关,那就让钱家彻底除名如何?让梁家成为这雁州唯一的大家族。”
唐离音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可以说在预料之中,比起之前那些想与他叫好之类的理由更让他信服。
若是钱家真的窃取朝廷驰援边疆的军需,想必不会再被朝廷所容,除名是迟早的事。
梁昭见对方似乎有真的考虑他说的话,有起了调笑的心思。
“公子,方才说到让公子暴露的是旁人看你的眼神,在下反而觉得最有意思的是那位陆大人看着你的时候,那可不像是看自己表亲兄弟的眼神......也不像是下级看上级。”
“什么?”唐离音眨了眨眼睛,满脸莫名。
“像看思慕之人的眼神。”梁昭显然对自己很有自信,他阅人无数,对旁人的神态眼神最是敏感,尤其是这种风月之事,恐怕全雁州再没有人比他更明白。
那种隐晦的喜欢,是什么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魏大人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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