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不是还要带封信给沂国的皇帝吗?”少年眨了眨眼睛。
阿力叔拍了一下自己头,低声道:“你不说我们都差点忘了......”
不过他们要怎么才能把东西送给沂国陛下呢?
皇宫的石阶上都挂满了红绸,比起外面的热闹皇宫里看着要冷清许多,不过宫女太监还是在忙里忙外的。
唐离音一身白衣坐在案前,他身边放着各种玉质的托盘,里面工整摆放着做工精良的喜服,其他托盘里还放着长靴和玉冠,他的手在喜服上摩挲了一下,然后将手抽回,嘴角也挂上了些许笑意。
魏大人武将出身,不爱繁文缛节,因此他简化了大婚流程,再加上自古以来都没有皇帝娶将军的先例,因此他自然自己设计了一套流程,既正式又不会显得特别繁杂。
“陛下,属下有要事求见。”
听出来是谢理的声音,唐离音道:“进来。”
谢理进来后,将一封信恭敬呈送到唐离音面前,出声道:“这是有人托商队带给陛下的信,属下已经检查过了,信上没有对陛下不利的东西,只是一封普通的信,因此属下还是将这封信带来了。”
“商队?”
唐离音皱了皱眉,想了一下也不明白到底有谁会托商队带信给自己。
他将信拆开,从里面拿出信纸缓缓展开,里面不过只有薄的一张纸,而且只写了短短几句话。
“在离开北狄后我直接去了司幽,大仇得报。在意识即将消散之前我写了这封信,唐乌好歹承蒙你照顾了那么久,总归让你知道他的下落。
我消散的意识会成为唐乌缺失的那一魄,总不会让他被人欺负,如今这家伙能够自己照顾自己,就是可能还想着去找你,到时候这家伙要是真的找过去了,也别惊讶。这支商队阴差阳错救了我一次,如今还帮我送信,我也为他们解决了两次麻烦,算是扯平了。”
信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唐离音将信收起来,叹了口气,不过让他知道如今唐乌还在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好好生活着,总比像之前那样不明下落要好。
不过叶伽……虽然他同对方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感觉还是个不错的家伙。
他看向谢理,低声道:“那只商队,请他们来参加今晚在宫里举行的喜宴吧。”
谢理点头,但是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像是在犹豫什么。
唐离音问道:“可还有事?”
他观察了一下谢理的神情,出声道:“你厌恶都写在了脸上,难道是薛独惹事了?”
薛独前阵子带着他的不少精英属下来承京贺喜,带了不少异域珠宝作为大婚贺礼,既然是来道贺的人他本来也没有打算将对方拒之门外。
不过魏将军倒是一句俗物将那些东西通通退回去了。
而且薛独这阵子总是混迹在承京的花街柳巷,据说挥金如土,那些青楼管事个个都对这个出手阔绰的异乡人赞不绝口,巴不得对方在承京多留几日。
“你直接告诉他,身上若是有一丝丝的脂粉味,都不能进宫......”
谢理应声退下。
唐离音说完又坐回了案前,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如今外面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等到入夜他就会穿上这身喜服,然后......
突然耳边传来一点细微的响动声,像是窗子被风吹得小幅度的摇摆了一下。
唐离音皱了皱眉,眼里带上了几分警惕的神色,直接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等他绕过屏风察觉到身后有人,本来打算一脚直踢对方命门,却突然感受到了什么止住了原本的动作。
“你怎么这样子来了,不是还没有到时辰吗?”唐离音看了他一眼,摸了摸他身上大红的喜服,笑道:“不知道魏大人你穿的那么惹眼是怎么偷偷溜进来的。”
“都是在宫里刚换的......”魏淮眠淡淡道:“至于为什么这个时候来,自然是想见陛下,于是就来了。”
“而且臣也想给陛下亲自换上我们大婚的喜服......”
唐离音望着闪动的红色,轻笑道:“好。”
承京的一处酒楼中,一个人影坐在酒楼外的一处酒桌上,周围人头攒动,人声鼎沸,他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周围的热闹不能影响他半分。
他穿着一身素衣,腰间挂着一把平平无奇的佩剑。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对着皇宫的方向微微点了一下酒杯,像是与什么人碰了一下。
随后他将手抽回来,将酒一饮而尽,含笑道:“祝太子哥哥,万世长宁,与他永结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