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奥莱特·麦克可比还没正式参加过奥运会的庄泽洋吊多了。
崔有吉也有些懵逼。
这么有名的大佬,居然是自己的师兄?而且对方中文还说得很溜,沟通无障碍。
我滴妈。
还不赶紧抱大腿!!
崔有吉一旦真正认真起来连社交跨越国际都so easy。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瓦奥莱特·麦克也不禁折服在这位新晋小师弟的风趣幽默之下。
两人相见恨晚,要不是过两天还有比赛,他都想马上飞来中国与对方见面。
聊了整整半个钟头,夏砀借口饭菜都凉了要挂电话。
瓦奥莱特·麦克却还在视频那一端恋恋不舍,双手合十道:
“哦
o,拜托了夏教练,请让我和小师弟再多聊一会。”
崔有吉嘿嘿笑了两下,说:“不如咱们加个联系方式,私下聊。”
瓦奥莱特·麦克恍然大悟般拍了下脑门,“还是小师弟聪明!我刚才都没想到!”
夏砀:“......”
他瞟了眼对面,暗自嘀咕这小子怎么到哪儿都特受欢迎。
与此同时。
崇南大学男生宿舍楼。
寝室里有些安静,亮着灯。
阮树伏在书桌前写作业。
地上堆着一个纸箱,都是他方才收拾好商家邮寄的广告样品,准备明天给人家寄回去。
西瓜头躺在床上翻着他的微博,忍不住好奇开口问:“你怎么把微博号注销了啊?”
阮树停顿片刻,垂眸说:“我本来就不该这么干。”
他现在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自己当初一时恼恨把聊天记录发出来,甚至利用崔有吉的名气。
在联系对方律师无果后,阮树明白这二十万是自己注定要支付的代价。
对方显然已不再是从前那个追在他身后的傻子了。
如果不给钱,他就得吃牢饭。
而一旦记录到档案,这对他的运动生涯来说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西瓜头皱眉,“你平常就没多少生活费,本来还可以靠接接广告贴补家用。这下怎么办?”
阮树苦笑了一下。
他也想知道,怎么办。
现在自己身上还背负着二十万的债务。
他出生农村,父母都是乡下农民,不可能拿得出这笔钱。
阮树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
曾经他是感情的上位者,习惯了在崔有吉面前高高在上。
甚至......他还幻想过利用对方来发泄自己的S倾向。
难道要让自己去求崔有吉吗?
阮树很清晰地明白,他做不到。
强烈的自尊心仿佛在告诉他,那样自己不如去死。
他打开手机通讯录,来回地浏览俱乐部经理和体委主任的电话号码,几乎都要背诵下来了。
最终他点进后者的列表里,呼叫拨通。
对方还挺惊讶他忽然打来这个电话,想了想说:
“小阮啊,你那个申请加入国家队的表格,这两天内记得交到我办公室。崔有吉同意进国家队了,到时候上面要把你们的资料一起送上去审核......”
阮树盯着作业本怔怔出神,像是忽然下定了决心。
他听见自己说:“主任,我不打算加入国家队了。”
“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吃惊,旋即严肃地劝道:“别开玩笑了。你不进国家队,还能去哪儿?”
“有几家俱乐部经理联系我了。”阮树闷闷道。
体委主任气急败坏,“你知不知这等于葬送前途?你是H省省队一手带出来的。打从小学起,你吃穿用度,包括学费,不全是国家给你赞助的?现在你翅膀硬了就想飞!我真没见过你这么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阮树麻木地挤出两个字:“抱歉。”
如果不进俱乐部,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拿出二十万还给崔有吉。
网友们很快也发现了阮树注销微博号的事情。
董敏趁热打铁,让工作室放出崔有吉给其发送律师函的消息。
吉粉们当然喜大普奔,暗道解气。
[恶人有恶报]
[谁说公众人物没有隐私权?]
[看起来吉哥哥已经放下了,拼事业吧不要再谈恋爱!]
[哥哥你值得更好的]
......
张乎乎看到这个热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崔有吉。
“你居然让阮树赔二十万?好狠的心。”
崔有吉正在走回小区的路上,闻言冷哼一声说:“你有意见?”
张乎乎猥琐地笑道:“没有,我很喜欢。”
快走到夏教授家楼下时,崔有吉忽然停下脚步。
他张望了一下四周,捂住话筒说:“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张乎乎:“啥?”
每当崔有吉用这种神神秘秘的语气,张乎乎就知道绝对又有大新闻了。
果不其然。
崔有吉迟疑地说:“我怀疑...夏教授是我的粉丝。”
真不是他自恋!
而是这一件件的巧合宛如拼图般凑到一起,令人不得不多想!!
然后他讲述了发现海报,以及夏如冰报出他身份证号的事情经过。
“......夺笋呐。”纵使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张乎乎还是被震惊得如遭雷劈,“看不出来夏教授竟然是这种人!”
崔有吉想了想说:“但是今早他还是把我的论文给退回来了。”
张乎乎说:“这很明显啊,他想引起你的注意。”
崔有吉觉得有些道理,当即忧心忡忡道:“我现在回去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
“等等,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张乎乎对夏教授极有可能是崔有吉粉丝这件事深信不疑。
主要是类似的情况在身边发生太多回了。
虽然网上骂崔有吉的黑粉如过江之鲫,但是在现实中,只要与他相处一阵的人几乎都会自动转粉。
——他们的室友彭奇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以前彭奇只是崔有吉的路人粉,但是军训过后就发疯似的升级成了他的死忠粉。
崔有吉陷入沉思,“你说说看。”
他心想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说不定张乎乎还真能贡献出什么良策。
张乎乎张口就来:“你直接把夏教授泡到手,一举三得。……你先别打我,听我说——首先1.你论文能过,从此不用担心挂科了。其次夏教练从此成为你的岳父,然后还能顺便气死阮树,计划通。”
崔有吉直接头顶飘出三个黑人问号:“???”
没个十年脑血栓绝对想不出这玩意。
“不行...我不能......”
崔有吉在贫瘠的中文系统中竭力寻找恰当的措辞,一言难尽道:“....我下不去手。”
张乎乎了然:“你不喜欢夏教授?”
“差不多吧。”崔有吉含含糊糊。
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性冷淡的人感兴趣。
那样以后自己的终生性.福都将为0了。
张乎乎问他:“那你想期末挂科留级吗?”
崔有吉没好气:“当然不想!”
张乎乎一锤定音,“你想通过论文不挂科,就得把夏教授泡到手。”
崔有吉:“???”
什么歪理。
“这样很不道德。”他忍不住说。
“你都快留级了还顾得上道德?” 张乎乎不屑一顾,又很快补充道:“用不着真谈恋爱。你只需要稍微出卖一下色相,来换取夏教授的好感,让他对你的宽大处理。”
崔有吉觉得悬。
性冷淡的夏教授,怎么可能会被自己的色.相所迷惑呢?
“算了......”他正想挂电话。
张乎乎恨铁不成钢,“实践出真知,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崔有吉恍惚了一下。
这句名言出来,他竟然有点被张乎乎说服了。
也是,试试看呗。
反正又没什么损失。
...
屋里客厅亮着一盏落地灯。
夏如冰正坐在书房的一体机前。
噼里啪啦。
敲键盘的清脆碰撞与外面的雨声混合在一起。
幽幽屏幕光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杜宾狗听到有人进来的响动立马紧贴阳台玻璃门,浑然不知自己的脸已经被挤压到变形。
“嘘。”
崔有吉瞪了它一眼,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房间。
不得不说张乎乎这个狗头军师有时候还挺靠谱。
按照对方要求,崔有吉需要重现那张海报上的穿搭——被水打湿的白衬衫,破洞牛仔裤。
他打开衣柜,找到一件衬衣飞快套上。
张乎乎透过视频电话远程指挥他:“扣子系太多了,再解掉两颗。等等......”
“你那个印着皮卡丘的骚包大红色内裤是怎么回事?”对方就差把匪夷所思写在肉脸上了。
崔有吉有点尴尬,小声说:“今年是我本命年。”
张乎乎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之前学校那伙人老偷错内裤。
就连他都想不到堂堂男明星,私下里竟然穿卡通大红裤衩。
这谁能想到啊?
张乎乎毫不犹豫地道:“换掉。”
“我穿外面穿牛仔裤又没关系。”崔有吉还有点不乐意。
“谁说你要穿牛仔裤了?”
崔有吉疑惑了。
不是让他重现海报上的穿搭吗?
张乎乎谆谆告诫:“记住,你是来色.诱的,身上布料越少越好。”
崔有吉:“......”
为什么,
总感觉怪怪的。
最后在张乎乎的审美参考下,崔有吉换了一条黑色子弹内裤,白衬衫,脖颈挂了一条黑色领带。下面啥也没穿,脚下趿拉着绿色恐龙人字拖。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好骚啊。
“你真纯纯是直男吗?”崔有吉狐疑道。
张乎乎自豪地拍胸脯说:“那可不,我比钢铁还直!”
崔有吉心里嘀咕,也许男人更懂男人吧。
房型设计卫生间在外面。
他打开门,悄悄咪咪地溜过去,拿起花洒打湿了自己的上半身。
这时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
崔有吉脸上莫名燥热,在心里给自己壮胆。
为了论文!冲了!!
他深吸一口气,拧开门把走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在帮忙,夏如冰这时刚好端着瓷杯从另一头走过来。
两人迎面目光相撞。
崔有吉脚步微顿。
狭窄的甬道,昏暗光线条件下,是暧昧滋生的最佳场所。
夏如冰眼里闪过一丝愕然。
眼前这一幕......现实中比海报更让他震撼的强烈视觉冲击力。
堪称“活色生香”。
夏如冰目光像馥郁流质轻轻滑过青年白皙的脸庞,那在夜色中格外显眼的浅润薄唇。
凌乱套在脖颈上的黑色领带,令他莫名联想到牵制大型犬的防爆冲P链。一路往下,泛着水光的腹肌在单薄的布料间若隐若现。
修长、笔直的大腿,充斥着雕像塑造的肌肉性感。
与那张明星海报比起来,现实的美感更令人悸动。
这具躯体的每一处都如此精致,仿佛就是为让人伏跪亲吻而生。
燥热的汗珠淌过鼻翼,烫得他脑袋里或是身体更深的地方狠狠震荡了一下。
夏如冰喉结微微滚动。
而面前湿漉漉的白衬衫还在往下不断滴水。
嗒,嗒,嗒。
水滴溅在木质地板上,打破了此刻的安静。
崔有吉有点不知所措。
他忽然后悔了。
或许自己就不该听张乎乎的胡话。
夏如冰逆着光,面容有些模糊。
一身烟灰色的高领家居服,密不透风地包裹着每一寸肌肤。
下一秒。
啪!
对方手里的瓷杯掉了。
落在地上,像开花般瞬间成了碎片。
透明的液体顺着地板纹路蜿蜒流出,流到了崔有吉的拖鞋上。
空中开始弥漫一股浓郁的酒味。
“夏、夏教授......”崔有吉不禁往后退了半步。
夏如冰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他,声音泛着冷调:
“大晚上,你想干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崔有吉灵机一动。
“我在自拍。”他欢快地说,“等会营业给粉丝们看。”
夏如冰目光微暗,“穿成这样?”
崔有吉打着哈哈:“现在赚钱不易,想要流量肯定得搞点擦边球。”
“照片呢?给我看看。”
崔有吉心想坏了,对方肯定是有所怀疑。
他赶紧说:“我手机忘房间了,还没拍呢。”
夏如冰忽然冷冷道:“不许拍。”
崔有吉惊了一下,旋即一个个问号飞出了心灵天窗。
...夏教授是吃醋了吗?
他和张乎乎成功了?
说不定自己距离拿下论文只有一步之遥。
“为什么?”崔有吉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夏如冰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这种不守男德的行为非常影响运动员形象。”
崔有吉:“......?”
“你马上要进国家队了,发这种照片出去像什么样子?还不快回房间把裤子穿上!”
屋内旖旎的气氛霎时烟消云散。
此情此景,宛如老父亲在教育穿着暴露的儿女。
崔有吉陷入了沉默。
都怪张乎乎这混蛋出的馊主意!!
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不过经历过多次在夏教授面前的社死后,他已经练就了一副厚脸皮。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色.诱这种不正经的事都干出来了,他还怕什么?!
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崔有吉上前几步弯下腰捡拾碎片,说:
“夏教授,你的杯子掉了。”
崔有吉虽然演技烂,但在娱乐圈混了这一年间,还是点亮了一个天赋技能点。
——那就是,他深知自己哪个角度在人前最好看。
依靠该技能,崔有吉自入行以来便深受摄影师的青睐,并从来没让狗仔拍到任何丑照。
此时此刻。
青年单膝跪在夏如冰面前。
在刻意调整的姿势下,本来就单薄的湿衬衫不断滑落,显露出更多肌肤。
夏如冰的目光顺着那两块结实的胸肌,再往下到藏在夜色中的小腹......这一幕性感美色,足以令任何人血脉喷张。
更不用提一位性X症患者。
光是靠近这具年轻的身体,闻到对方身上诱人的荷尔蒙气味,夏如冰就已经有点站不稳了。
他一直在强自镇定,用冰冷的外表和语气来掩盖内心的慌张。
像坐过山车猛然下坠。
这种失控的感觉太糟糕了。
夏如冰紧咬下唇。
早就在看见崔有吉这副打扮的第一眼,他便呼吸微窒,心跳快要爆炸。
昏暗的光线掩盖了男人绯红的耳尖,克制起伏的胸膛,以及......裤子后方湿润的水痕。
他从未像现在厌恶这样涩荡的自己。
“你先放着吧,等下我来处理。”夏如冰尽量平静地说。
崔有吉指尖蘸了点地上的透明液体,舔了一下。果然是酒,还是那种极高度数的酒精。
嘿嘿,当面抓到夏教授的把柄了。
崔有吉有些得意。
这个动作......
夏如冰看着心尖一颤。温热的流液顺裤缝淌下,像在无声诉说令人苦恼的汹涌情.欲。
崔有吉忽然抬起头问:
“夏教授,您为什么要半夜酗酒?”
青年澄澈的黑瞳中闪过茫然之色,似乎浑然不知自己刚才舔手指的动作有多色气。
夏如冰只感觉自己脑袋里“轰——”地一下,理智全失。
这一刻,他只想逃!
必须逃!!
稍微延迟两秒,自己就极可能在这名学生面前失态。
他犯病的模样,绝对不能暴露在人前!!
抱着这样坚定的想法,夏如冰死死咬住舌尖,用痛苦麻痹神经知觉。
他推开旁边卫生间的门,像身后有人在追赶般用生平最快速度猛冲进去。
并上了锁。
淋浴间的蓬头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掉水。
夏如冰肩膀一松,身子瘫软如泥,顺着门板滑下。
安全了......
他捂住心脏的位置。它还在剧烈跳动。
像鳕鱼跳出阿拉斯加的海面,心脏刚才猛烈到差点呼之欲出。
“夏教授?!夏教授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急切的捶门声。
崔有吉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夏如冰忽然之间要跑进厕所。
难道急着拉肚子?
这不对劲啊。
夏如冰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呕吐声阻挡了。
大概是刚才快跑进来的缘故,导火索般点燃了填充着大量酒精的胃袋。
他只感觉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踉跄着起身抱住马桶开始大吐特吐。
“yue——”
“yue——”
门外。
崔有吉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有些悲伤。
瞧,对方都恶心得看吐了。
夏如冰恐怕是真的发自内心讨厌他这身打扮。
卫生间内。
冲水马桶的声音响起。
夏如冰吐完了胃里的东西,又干呕了一会,总算好受了一些。
“我没事。”他沙哑地说。
“......”
崔有吉却觉得自己死定了。
别说通过论文了,今晚过后,夏教授恐怕都会脱粉。
“我去给您泡杯蜂蜜水吧?”他试探性地问。
“不用。”夏如冰顿了顿,隔着门板还能闻到属于青年的侵略性气息。
许是残留的沐浴露,又或者是对方运动过后的汗味在作祟。
难以准确描述这股味道,像是冷冽雪山邂逅南下的燥热海风……碰撞出一种令人沉醉的荷尔蒙风情。
这对夏如冰而言不亚于某种烈性.药。
“能拜托你离我远点吗?”他深吸一口气。
崔有吉闻言有点想哭。
“呃...那我要不现在出门遛下狗?”
夏如冰夹紧双腿,喘息着说:“这样再好不过。”
如果对方出去,自己就不必担忧屋子的隔音情况了。
“哦...好吧。”
崔有吉转身回房间换衣服。
很难过。
真的受伤了。
夏教授......就这么嫌弃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