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泽很长很长的记忆里, 杜成礼从没有打过他。

但有那么几次, 霍泽感觉杜成礼要杀了他。

一次是他们初次见面, 杜成礼的目光终于投向他时，冰冷漠然得毫无生气，看他就像看一具尸体。

另一次是他在掌控力量后, 复仇时有些失控, 牵连很广, 令杜成礼很不高兴。不高兴到，像是下一秒就要杀了他，掐掉他这个危险因素，使局面重归安定。

不知道为什么，霍泽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很兴奋, 他让他的老师不平静了。他不断的挑战对方的底线, 就是想知道他的老师能容忍他到什么地步, 他一步步的蚕食对方的理智，只是想从师徒的关系中突破, 进而完全得到这个人的身心。

最终霍泽得到了，不过也一手毁了。

好在命运之神垂青了他第二次，这一次,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他都不会重走三十年前的老路。

“霍泽，转过身去。”

霍泽一怔，动作却毫不犹豫, 利落的背过身，然后便感觉有只手抚上了他的腰及以下。

杜成礼拿起鞭子，摸了摸预备要打的位置，迟疑道：“你这鞭子炼得很好，所以会很疼。你忍一忍。”

还没打下来，霍泽的身体便微颤了一下。

他觉得这句话像是控诉。

虽然，他的皇后从来不会控诉，总是沉默的忍受一切，在那个时候却更令他愤怒。让他觉得，他再也无法影响到杜成礼，越来越慌乱，终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霍泽闷声道：“越痛越好。”

杜成礼顿了顿，抬手就给了他一鞭。

这种法器，一鞭下去不仅见血，而且皮开肉绽。

霍泽一声不吭，却没有等到第二鞭，反而后腰下的伤口感觉到了一丝湿润。

杜成礼扔了鞭子，在那处数寸长的伤口舔舐着，和霍泽的舔舐不一样，他注入了木属灵炁，能令他止痛愈合。他还是不能理解霍泽，伤害对方的快感在哪里？

如果他爱一个人，是绝不允许让他受伤的。

霍泽侧过头去，心里像是被针密密麻麻的扎过，他宁愿杜成礼狠狠抽他一顿，这样他会安心很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一点伤都会不忍心他痛，和对方比起来，他确实是个禽兽。他是配不上杜成礼的，但那又如何，杜成礼爱他。

霍泽掉转身，一手将人拉进了怀里，按住他的头，竭尽全力的亲吻了上去。

杜成礼猝不及防，却很快回抱了他，正要解开他的捆仙锁，却听到他自虐般的话语：“一只手也可以。”

杜成礼说：“可我喜欢你两只手。”

霍泽的幽深的双眸变得晶亮，薄唇上扬成好看的弧度。

“那就两只手。”

杜成礼很快就感受到了两只手的好处，随之在欲海中起起伏伏，被**所鞭笞。

时隔多年，他再度看到了霍泽餍足的脸，像个吃到了糖的孩子。

过后，霍泽埋在他皇后的脖颈处，梦呓般的问道：“为什么只给我一鞭子，为什么不让我在痛苦中好好反省反省。”

杜成礼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道：“我想这三十年，你已经够痛苦了。不差一顿鞭子。”

霍泽呼吸着杜成礼身上熟悉的气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笑容，这个世界上除了这个人，再没有人包容他到这个地步。

“再也不要那样的三十年了。”霍泽再度将人压在身下，埋头亲吻着他的锁骨，用灼热处蹭着对方腿侧，低哑道：“我们还要把三十年补回来。”

杜成礼不自觉的扬起下巴，“嗯”的那声被无限拉长成“唔……啊……啊”，终于不成语调。

杜成礼原本只想一次即可，达到有过滋养的目的，便可以进入正题。但是上了霍泽的床，一次两次就不由他说了算了，他又一贯纵容霍泽，两人直做到天昏地暗。

地下层也没窗子，并不知道外头是什么时分。

让一切停止的不是理智，而是爆破声。

杜成礼睁开迷蒙的眼，“谁？”

霍泽却没他这么意外，一边舔吻他的耳垂，一边道：“知道这里的，也就你的养子了。”

杜成礼想起了一些事，说：“也是你的养子。刚好把事情交代了，就跟我走吧。”

霍泽将他抱在怀里，“去哪里？”

“我找到了让你们去到大千世界的办法。”杜成礼将他带起身，下床穿衣服。

霍泽听到“你们”两个字时，倍觉刺耳，但却不想打破两人和好如初的气氛。他翻身下去，从背后抱住杜成礼，亲吻缠绵，对“轰鸣”的爆破声置若未闻。

杜成礼在亲热中也将衣服一丝不苟的穿好，理了理袖口，道：“不要让孩子等太久。”

霍泽随意穿上了睡袍，嗤笑一声，“也就你还把他当孩子。”

杜成礼转过身，“当初是你说要收养孩子，为什么后来一直不喜欢他？我以为，霍庭昀已经很优秀了，他能够继承你。”

霍泽抿了抿嘴，道：“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喜欢养孩子。”

“我不喜欢养孩子。但是你说想要建立新帝国，我以为你也会想要个很好的继承人。”杜成礼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毕竟你不属于这里，迟早要和我一同离开。”

霍泽露出一个浅笑，挽住了他皇后的手臂，“那我们就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