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飞看路小竹脸色苍白,眼睛还红肿着,心下微微一叹,想起当初的柔情,怜惜道:“亦琪从小被我们护着长大,不知道外面复杂,但是我们是她长辈,总得替她考虑齐全,夏家……夏家也不是轻易让我们左右的,除非这事对他们有好处,但他们是不会考虑亦琪的幸福的。和盛家联姻,对林家对夏家是有好处,但是我考虑的是亦琪的终身啊,我们是她父母,我们不考虑,就没人在意了。”
路小竹道:“您说得对。”
林若飞摸了摸她漆黑的头发,知道她因为心里事少,所以明明已经年过四十,却仍然面容宛如少女,想事也是天真简单,不过自己当初看上的也就是这一点罢了,至少她不爱争,也没有什么坏心思,这样他把公司传给亦瑾,也不担心会有什么兄弟阋墙的事,亦瑜性格也颇为淳朴,亦琪……就是宠多了些,有点自我,但他当时年过半百才生了这两个孩子,又亲自抚养他们长大,心里是十分爱的。
两夫妻正说着话,病房门却轻轻敲了敲,路小竹起来过去开门,看到林亦瑾陪着夏老先生和林亦瑾的舅舅夏卿蔚过来探望林若飞了,连忙起身让他们进来,林若飞坐起来道:“怎么劳烦您老人家过来了。”
夏老先生道:“应该的,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我联系寰京的医院,你转院去那边看看,卿蔚到时候替你联系,一点不用你操心。”
林若飞道:“在国外已经看过好几个医院了,都是一样的诊断,年后我安排完董事会的事情,就在国外动手术,成功率还是很高的,手术顺利的话,预后不错,还能活好些年,只是到底是开颅,风险是有的,所以就这几天开完董事会,我会约好律师,把遗嘱给安排了,到时候也劳您过来做个见证了。”
夏老先生微微有些唏嘘:“放心,我会照应好的,你只管好好治疗,现在科技昌明,你放宽心,乐观点,一定没事的……”
林若飞看了眼林亦瑾,看他垂着眸也不说话,心里一软,也知道他不会再提改姓的事,正想着趁此机会也拉回父子感情,忽然又听到病房门口有人敲门。
路小竹正倒茶招呼客人,听到连忙过去开门,却看到一位气势雍容的老太太,身后还跟着两个漂亮女孩,手里提着水果花篮,有些吃惊:“您好,请问您是?”
老太太笑了:“我姓卢,卢一苇,听说林先生生病住院了,我来探望。”
她话还没说完,病房里的夏老爷子已经起了身,吃惊道:“卢老师怎么在这里?”
卢一苇看向夏老爷子,心里一乐,知道今天这戏更好唱了,聪明人越多,这戏才越好看啊!她伸出白皙手掌去和夏老爷子握手:“夏新永,是你啊,你怎么也在?”
夏新永道:“林若飞是我女婿……您今天来这是?”
卢一苇看向林若飞:“原来林先生是新永的女婿啊,那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了,无隅让我来探望林先生的,他也要动手术了,太忙,不然他就自己过来了。”
盛无隅?林若飞和路小竹交换了个眼神,心头剧震,林若飞小心翼翼问道:“我和盛董素昧平生……”
林亦瑾却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问道:“是禤晓冬?”
卢一苇笑了:“对,晓冬陪着无隅在医院呢,这些天都有点忙,昨天路女士打了个电话给晓冬,说是林先生住院了,让他过来探望,给林先生赔个不是。我想着虽然多年没联系,但继父生病,确实该来探望,只是无隅这些天也住院了,马上要手术,晓冬陪着他是一刻不得闲,日夜不宁的,我们做长辈的当然不能看着他为了无隅失礼,我这做母亲的,就代表他们过来看望一下林先生。”
病房中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夏老爷子再不懂,看林亦瑾的脸色,已想起来禤晓冬是什么人,毕竟这个姓太特殊,他问卢一苇:“晓冬这孩子现在是……”
卢一苇干脆道:“无隅现在和他谈着恋爱呢,说是马上要结婚了,今年已经带回家过年了,老头子也很满意,虽说晓冬和林家久不联系,但是毕竟是生母联系,我们作为无隅的长辈,也该过来看看,尽一尽礼节和心意。”
她笑着看向刚才开门的那个美妇人:“这位就是晓冬的母亲吧?早晨你打电话过来,是无隅接的电话,您没听出来吧?我们无隅给我说了,赔罪是不必的,晓冬也没什么错,过去受了大委屈,他心疼着。但看看林先生也是应该的,所以我代表晓冬和无隅来看看林先生,把礼节给尽了,看看林先生这边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没?需要联系专家和医院吗?我们一定尽力安排好了,等过一段时间无隅手术也完了,他们再来探望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