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府书房内。
候一轻站在书桌前,低垂着脑袋,正对面的书桌前坐了个中年人,面带怒色,极尽威严。
“啪”的一声,有人拍响了书桌。
“小婿不懂岳父大人这是做什么。”
候一轻闷声道,似乎还轻嗤了一声,“人都死了,您好歹让她入土为安才是。”
“这样子挖出来,珍娘泉下得多折腾。”
“若是……”
“住嘴!”
又是“啪”的一声。
只是这声响不再是拍桌子的声音,而是扇耳光的声音。
候一轻的脸被重重地扇的歪到一边。
“你这个畜生!”
中年人正是刘淑珍的爹,当朝刘侍郎。
如果多多在这里,一定能很快的辨认出,这中年人正是他看见的挖小娘子棺材的“老古板”。
这会儿面对候一轻这般阴阳怪气的无赖模样,刘侍郎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不要叫我岳父!”
“老夫生平阅人无数,没有出过一件差错,唯独不该对你心软!”
“不该看在珍娘的面子上对你心软!”
“当初说什么也不该把珍娘许配给你!不然也不会酿成今日之祸,让我可怜女儿居然命丧你手!”
候一轻抬起头来,脸上是漫不经心的嘲讽,“岳父大人说的话小婿听不懂。”
“小婿已经将凶手处死,也算是告慰珍娘泉下之灵了。”
“岳父千里迢迢赶来,若是觉着累了便宿在府中休息,何苦到处折腾?”
“你还和我装糊涂?呵,你以为你能骗过我?”
刘侍郎猛一甩袖子,“你的信和珍娘的丫鬟的信老夫是同时接到的,老夫一眼就瞧出蹊跷,不然也不会千里赶到这里。”
“按照你的说辞,珍娘是晚上被尤老二掳出府中杀害的。”
“可是……”
刘侍郎目光锐利,“你也是尝过苦头的,有我派来的几个丫鬟在,这等区区无赖流氓绝对不可能碰得到珍娘。”
“我交代你要把珍娘的灵柩带回京城,可你做了什么?嗯?着急忙慌的就地掩埋!”
“我可怜的珍娘如今居然被葬在他乡,你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我特意带了仵作过来,珍娘根本就不是被那个尤老二害死的,她是被毒杀的!”
“头上的伤和颈间的掐痕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做的障眼法罢了!”
“你心狠手辣,害死珍娘不够,还要糟践她的尸体,诬陷她的清白。”
“你辛辛苦苦嫁祸给尤老二,不过是想撇清你的干系,你真是个畜生……”
候一轻“啪啪啪”的一连拍了三声巴掌,“所以岳父大人你如此机敏为何养出这样一个废物女儿出来?”
他的眼中冷的出奇,嘴角却带着笑,“你和你那娘子只顾偏宠,把刘淑珍养成一个只会骄纵跋扈的彻头彻尾的草包。”
“你们单反平日里稍微上点心,她也不至于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不知道……”
候一轻突然凑近刘侍郎的耳朵,“我是亲眼看见她断气的。”
“她中了我特意找人配的毒,五窍都流出鲜血来。”
“我看见她睁着眼睛,一定很不甘心吧,我想帮帮她,所以我一下一下的砸着她的脑袋,就像从前她让丫鬟教训我时一样,让我在地上给她磕头。”
“像只狗一样……”
候一轻面色阴沉,但是又很快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如今我也让她给我磕头了。”
“她的模样可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啊……哪还有往日里对我呼来喝去,颐指气使的千金大小姐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