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徵预料的不错,隔天天刚刚放亮,他和柳茹还在房间收拾的时候,就有小厮一路跑着过来传信了。
“老爷!”
管家隔着门转述道,“朝中来人了。”
听到管家的话,柳茹和陆文徵对视一眼,从各自的眼中都看出了“来者不善”四个字。
“莫慌。”
陆文徵轻轻拍了拍柳茹的手背安抚她。
又对着门外问,“来的是些什么人?”
“户部的李大人,陈侍郎,太常寺卿王大人,还有……”
管家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半晌才咬牙道,“还有陛下身边的缙公公。”
“这……”
陆文徵捂住了柳茹惊呼出声的嘴,用食指在她手心写下一个“静”字,而后才不慌不忙的吩咐,“将诸位大人带到花厅,好好招待,我随后就到。”
“是。”
管家领了吩咐,带着小厮快步走了。
“昏——”
“茹娘,切莫妄言!”
陆文徵及时喝止柳茹嘴里将出未出的话,摇了摇头,“人多口杂。”
“况且,目前还都不好说。”
陆文徵叹出一口气,看了看柳茹眼底仍旧还有的淡淡痕迹。
昨日哭的厉害,即便是早早的吩咐了丫鬟婆子们那帕子湿敷,还是免不了的有些发肿。
不过,爹娘生病,哭却是免不了的,有印子反倒显得正常。
“茹娘,你且平复一二,等会儿随我一同出去。”
“记住,如今万事都需要一个‘忍’字。”
柳茹点了点头,二人便相携着一同去了花厅。
还不及人影到跟前,陆文徵早已拾掇出满脸的笑意,远远的就已经拱好了手,道一声,“让诸位大人久等了。”
原本端坐的几人听见响动,眼神不着痕迹的从陆文徵边上的柳茹扫过,俱是对视了一眼。
按照昨日传出的风声以及前些日子来尚书府看诊的大夫的消息,柳恪应当是熬不了这些日子的,可看这二人平静如常的表现,莫非柳恪早就好了,这段时间一直是在装病?
打探的话还没问出,这几人心中已经添了不少的怀疑和怯意,都束着手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把身后的人让出来,他们却是再也不想打头阵了。
身后一直端坐着的缙公公将在场所有人的神色看在眼里,笑呵呵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对着陆文徵道,“陆大人,陆夫人。”
他左右打量一遍,似是不经意提起,“如何没见得柳老夫人?”
陆文徵叹了一口气,嗓音有些沉闷,“缙公公却是不知,前些时日,老师身子不好,他二人相濡以沫几十年,师娘自然担心的不得了。”
“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好一段时间,如今却是把自己也折腾的快病了,昨日说是头发晕,老师发了一通脾气,吩咐几个丫鬟,好说歹说才把人去起休养了。”
陆文徵自顾自的说着话,突然间,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有些不好意思,“让缙公公见笑了。”
缙公公打着哈哈,“尚书大人和夫人感情深厚,着实让人羡慕。”
他又道,“老尚书身子不爽利,自打上次同圣上告了假,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