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回到九曲峰地界,孟亦才知道这魔修的“打晕”是个如何打法。
只见童衡倒在院中巨木不远处的地上,侧脸朝下,半边脸上沾的都是灰尘,显然是直直地朝着地面倒了下来。
孟亦看向白鹅:“如何让他清醒。”
这时,魔修低沉的嗓音却从孟亦身后传来:“本尊吃味了,你更在意这仆从一些,都不问问本尊何日归来。”
孟亦看向白鹅,便见它已然静止了动作,不似之前呆愣却淘气的样子。扭头朝身后看去,果是那魔修本尊,沈五渊归来。
沈五渊含着笑意盯着孟亦瞧了一会儿,随后才看向倒在地上的童衡。
童衡身上青筋已然消退,肌肤却还留有浅淡的奇特纹路。魔修招了招手,那白鹅便走了过来,化为牛马大小,将童衡背至身上,驮进了童衡平日居住的木屋内。
白鹅归来后,沈五渊对孟亦道:“白鹅当时打晕这奴仆,是因他身体有异,却硬要冲出去寻找你。且等着,到时奴仆自会自己醒来。”
魔修既如此说,想必虽是有异,却无甚危险。
知晓孟亦会问自己那仆从发生了何事,沈五渊先一步说道:“那仆从身上发生之事本尊也很感兴趣,然而此时本尊更想知道的是,你如何到了其他峰头上,莫不是被那傻子一般元婴期小儿劫了去?”
见自己问了片刻,孟亦却八风不动,神态如初,沈五渊颇有些无奈。
须臾,沈五渊想起西陆一行,转而故作神秘对孟亦道:“此次西陆之行,本尊找到一样东西。”
孟亦心中不甚在意,开口问道:“何物。”
“你给些反应,本尊便告知于你。”沈五渊边说边叹息一声,神情委屈状,“本尊如此高龄,还专程跑去西陆那荒芜之地奔走,就是为了给你拿来这样东西。”
孟亦闻言,沉思须臾,一双清然眸子看向沈五渊:“你想要何种反应。”
沈五渊见他仿佛真的在思考如何反应一事,顿时被逗乐,不再与他说笑。他走到孟亦身前,挥手打出一道蕴含渡劫后期大能深厚灵力的隔绝屏障,便将收在储物戒中的灵玉匣子拿了出来。
灵玉,比上品灵石所含灵力强了近百倍,但是因着其稀少珍贵,却是百颗上品灵石换取不到的。修真之人在修炼或是布置阵法时,若是使用灵玉而非灵石,其灵力之强盛、之精纯,无可匹敌。
修为大幅精进,阵法耐久牢固是必然之事。
然而此时,如此珍贵的灵玉却被大量融合在一起,制成了一个匣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那匣子外感知不到灵力波动,想必灵玉浓郁纯净的灵气都被锁在了匣子内。这种构造,一般是为了保护匣子内盛放的物什,用至纯至精的灵气滋补将养。
由此可见,这匣子里面放的东西,是何等珍贵。
沈五渊将匣子放在了藤桌上,问孟亦道:“小亦儿,猜猜这里面是何物什?”
孟亦回答:“神药无念。”
沈五渊闻言,摇头失笑:“此乃天地之源。”
无念神药最可能被藏匿的地方,便是那玄温所在之地,玄温老贼当鸿衍宗宗主已经几千载年岁,怎么可能不知晓有神药藏于鸿衍宗深处的禁制内。退一万步,即便神药如今不在玄温老贼手中,他那里也必定有什么线索。
因此,沈五渊跑去西陆,是为了此时手中的天地之源,并非是如他所说为了神药。
孟亦敛眸重复:“天地之源?”
“嗯,天地之源,可活心脉,生根基。”说着,沈五渊将匣子又拿在了手里,正对着孟亦打开来,“这一枚,是风系天地之源。能生根基,便是能在你丹田之中,生出元婴之形,他日修行些时日,根基扎实元婴凝练,自可走上重新修炼之大道。”
孟亦定睛看去,匣子中,一团由风组成的圆形物质置于其中。在沈五渊打开匣子之后,那物质漂浮了起来,散发着点点微光,其中蕴含的风属性能量浓郁到几乎化为了实质。
沈五渊寥寥数言,却令孟亦立刻知晓了这物什的贵重,想必光是天地之源便已是极其难寻,更何况是风系天地之源。
“本尊此次西陆之行,便是为了取此物,为你重塑元婴。”
即便知晓眼前之物是可能修复自己元婴之重宝,孟亦眼中却还是无欲求,无喜悲,只平静问道:“为何?”
魔修调笑:“当然是因为本尊喜欢你。”
“那便不必了,我没有等价之物与你交……”
仿佛知晓孟亦会拒绝,沈五渊俊美面容上挂着的笑意不变,手上却直接将那天地之源抓了过来,在孟亦话还未说完之时,推进孟亦丹田处,等待其与孟亦丹田融合。
然而,令沈五渊意想不到的是,那天地之源竟然排斥进入孟亦体内,被弹了出来。
前所未闻。
“天地之源自会被丹田内空无一物的人所吸收,而后幻化成为新的修者根基,若是它排斥你,应该是你丹田内元婴完好才是……”
沈五渊英挺眉峰拧起,执起孟亦手腕,为他诊脉,却诊不出缘由,不由自语道:“这是何种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