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带着“神、枪队”威风凛凛的进宫。众人皆是高头大马, 英武神气,一路上赚尽眼球。待进入宫中,贾珍将自己个的真、枪在宫门口便交给李田。瞧着李田又拿过使臣写的诉求本,却是抛弃礼部尚书,冲他颔首张口, 贾珍不由得面色凝重一分, 努力挤出谦逊之色。
御书房内,上皇和当今只见贾珍踏着绚烂夕阳红一步步走进来, 铠甲在身, 宽肩长臂的, 整个人都显得气势出众, 仿若浴血归来的悍将。刹那间殿内回荡着紧张肃杀之气。双皇眸光不自禁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又飞快的移开,继续望向贾珍。
“末将贾珍叩见上皇,叩见皇上,幸不辱命。”贾珍开口, 声音透着股低哑, 单膝点地,叩首行礼。他去鸿胪寺之前, 倒是接受了五成兵马司副指挥使的官, 故而也算狐假虎威,能道一句末将。
“贾卿临危受命, ”当今起身靠近贾珍, 抬手想要礼贤下士一把, 但还没等他来得及把话说完,来一句“爱卿无须多礼”,便见原本身形挺拔恍若绝世利刃的贾珍似随风吹着摇摆的小草,一下子身形往左侧摇了一下。
当即,当今倒是想也没想到,脱口而出一句:“小心。”
此话一出,莫说周围有心腹宫侍眼疾手快,急急来搀扶贾珍,便贾珍自己个闻言,心下缓缓松口气,抬手支撑住身躯,顾不得眼角扫扫当今亦或是一旁沉默未言的上皇是如何脸色,忙不迭颤颤巍巍双膝跪地,话语透着股虚弱:“还……还望皇上恕罪,末将体力不支,御前失仪。”
瞧着贾珍那被黝黑面色衬得愈发红血丝刺眼的双眸,当今边开口边弯腰,倒是真真实实抬手把人搀扶起来,“贾卿,此话严重了。此番还多亏你与使臣周旋一二。”
不光是他,基本上有司官吏也都忙碌了一夜一天。不过相比较起来,的确也是贾珍更累一些。据报,贾珍飞身救火后便有些精疲力尽,被贾赦他们搀扶回去的。紧接着,休息不过半日,又因为“委托”一事,忙得急行狂奔通州。到了通州收到宣召后,连回山庄跟贾蓉匆匆交代一句,自己又先与密探策马回城。回城之后,与特甲兵会面,思忖如何威慑力,又赶往鸿胪寺。
这一夜一日连续高强度劳累,跟个陀螺般不停歇的转悠,的的确确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上皇闻言,凝眸看向贾珍。看着人被内监引到圈椅上,此刻昂面靠在圈椅背上,那露出来的脖颈都跟脸蛋不是一个颜色,不由得眼底那一抹凌厉转眼间带上一抹慈和之色。贾珍带队出发前,他是在旁围观了,知晓贾珍是特意让妆娘给上个健康红润的面部肤色,遮挡满脸的疲倦。
纵然有些神功盖世之言,但终究也是**凡胎的寻常人。
“也莫拘礼了,且先休养。”上皇起身,恍若世交长辈,和颜悦色道:“来人,去宣老刘他们过来,给贾珍看看,然后好好补一补,所需药材都从朕私库出。”
“多谢上皇。”贾珍缓缓开口,一字一顿,让自己声音铿锵有力,道。说话的同时,手缓缓往腿肚子而去。
这幅模样落在上皇眼中,倒是觉得人似乎在逞强硬撑了,当下眉头一拧,带着抹担忧看了眼贾珍。他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也有密探即时传信来,自然也知晓贾珍一脚踩裂了地面来进行最后的威慑。据说裂缝都有指节那么宽,当真是武功绝顶!原本作为帝皇,还真挺担忧的,怕贾珍不受控制,可是如今这么一看!
哪怕不能排除贾珍是假装的可能性,可现在上皇眼里,瞅瞅贾珍捂着腿,疼得整张脸都扭曲成小笼包的表情,又有贾家几代的忠诚在他心里背书,故而还是信任占据了上风。再者,这一场“手、枪威慑”戏,他是亲眼看着讨论出来的,非但贡献了自己的乐师,还是模型手、枪宝石贡献者呢!没办法,儿子不去管,他孙子孙女也多。为了逢年过节时候,避免赐礼不同导致耳根子不得安宁,他都是吩咐统一采买的。莫说三十块完全一致的,便是五十来块,也能一下子拿出来。
想一想这场“戏”的成功背后也有他出谋划策,贡献力量,上皇倒是愈发瞧着贾珍顺眼了一分,和声问一句:“可是脚抽筋了。”
贾珍闻言,不好意思点点头:“让上皇您见笑了,末将揉揉就好。”
“还是莫要随便揉,小心拉伤了。”当今闻言,开口:“李田,再去催一催御医们。”
贾珍:“…………”
迎着两皇关心的眼神,贾珍忍住浑身泛出的鸡皮疙瘩,心里缓缓吁口气。幸亏他有参照物,照着贾蓉偶尔训练偷懒撒撒娇言行来。幸亏贾家纨绔,还是男纨绔多,让他知晓有时候男人撒娇起来,就没小女孩贾瑜什么事了。否则他还真表现不出这种娇滴滴来。
太跌末日大佬的牌子了!
想当年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风王,雇佣兵团长,别说他自己个流血流汗家常便饭,眨都不眨下眉头,便是在末日里能够生存下来的人,谁会闲的没事干示弱?一旦示弱就意味着让人知晓实力的衰退。到时候就会有无数人冲出来趁你弱要你命,抢食。
可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
人在古代,总得偶尔低低头,撒撒娇,示示弱,让皇帝大佬们知晓他贾珍不是持续超人,也是会累,会犯蠢的。不然他没准就得上断头台了。
心理叹口生活不易,贾珍努力模仿贾赦摆出死鸭子嘴硬的脸来,“当时怕那些使臣回过神来,我使劲全身力气用力一踩,才碎了一块大理石板,渲染一下氛围。要是……”
贾珍忍着疼,咬牙:“等我休息一两天恢复过来能有些威胁性的。”
在场的几人都是知晓贾珍在鸿胪寺大堂威慑使臣的言行,听闻贾珍一副意犹未尽,满是遗憾的口吻,不由得身形僵了僵。
当今尴尬笑笑:“现在你所说以及说表现出来的武力就已经不错了。”
“多谢皇上谬赞了。末将觉得自己个嘴皮子还不够利索。”贾珍享受着两个小内监帮他揉腿,又有两个捶腰的待遇,又自己个小心翼翼捏捏腿,闻言,倒是抬眸,眼眸带着分赤忱与狂热:“我可是听过《三国演义》的,那诸葛亮与王朗对阵,双方还没打呢,就把人骂死了。这才是高手!”
当今沉默,他只看过《三国志》。
上皇倒也知晓贾家武馆以武为主,至于文课,全院就一个读书人,还是个秀才而已。基本上学习就是认识几个字,学些律法,然后听书看戏讲故事。四书五经这些正经的完全没人教。
上皇瞅眼偏科的贾珍,开口:“皇帝,你和老徐先看看这些番邦使臣诉求,讨论讨论。”边说,上皇指指贾珍道:“朕带着他去暖阁,先让他看看御医,然后再等小蔷他们过来。这事现如今也要做到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