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所有人面色瞬间一僵。
贾代善“鬼哭狼嚎”起码吼的内容还是军号,是鼓励军心的,而他的儿子贾赦。除了继承了五音不全的嗓子外,他还会自创曲调。
恩。
鼓不鼓舞士气另外再说,反正听着就很拽,让人捏拳想揍的。
罗刹使臣直接一拳捶在茶几上:“贾珍,你有种!”
“那当然!”贾珍听着那传来的救命声,啧啧了两声,道:“其实我还有谱的。知道吗?我最爱看的就是《封神榜》,里面妲己啊,把伯邑考红烧做成大饼给他亲爹吃。我都没用罗刹大公饼来招待你们。给你们吃的还是我打猎来的灰熊肉,这已经是上乘的待客之道了。这吃肉待客也是我们是源远流长的啊!真的,三国演义中……”
“闭嘴!”宋学慈揉额头:“慢点说,翻译要给他们解释什么叫《封神榜》也很困难的。文化不同,你举例他们听不懂。”所以,吓得只有自己人,懂吗?
贾珍鄙夷:“没文化真可怕!”
大周官吏们闻言彻底无语了。
就在这时,贾赦欢喜跑进来,拿着一只胳膊,问:“大侄子,炸猪蹄要吃吗?”
罗刹众人见状,齐齐呆若木鸡,惊骇的看着贾赦手中的胳膊。那明显便是从臂膀处开始砍下来的,还滴答滴答留着血。而且似乎被热水给淋过了,整个手臂还散发着热气以及肉眼可见的汗毛都带着分水迹。那手指上的配饰虽然没有,却也肉眼可见手指根部有几处白色,那色调以及淡淡的环圈,一看就是戴扳指的,而且这手一看也是养尊处优的。
罗刹使臣双眸凸起:“贾赦,你……”
“莫说绑票都是这流程了,就说你害得我损失了三个队员,还有小蒋现在药石罔顾!我剁一个胳膊而已,已经算仁慈了,懂吗?”贾赦面上带着憎恨之色:“我们大周的刑罚,最好玩的是凌迟处死,要足足剐三千六百刀!少一刀都不会死!”
“听,开始剐了,我们队伍里有个杀猪倌,祖传三代宰猪,绝对术业有专攻。”说完,贾赦带着淌血的胳膊丢下一句“那我红烧了”便转身离开。
贾珍摊手:“别看我!他是我叔,我总不会自家人打自己人嘴巴。”
宋学慈跟着摊手:“别看我!看天比较有用,没准他爹会显灵。”
最终罗刹使臣在伴随着凄厉尖叫声下咆哮着签下契约文书,约定好入罗刹取银。
等罗刹官吏等人一走,贾赦委屈巴巴的玩着胳膊,愤愤揪下一手指,边吃边跟病榻上的蒋舟告状:“就是他们太矫情了。要不?刚做的,豆沙味。”
蒋舟决然摇摇头。
贾珍倒是不客气,直接掰了一截过来,边吃边赞了一句:“这面点师傅手艺真高。”
“不,”蒋舟缓缓吁出一口气:“我,我……我还是个病人,你们考虑考虑我这视觉冲突。”
“现在记得你是病人了?”贾赦闻言,喝口茶润润嗓子,道:“先前你病还没好,就想着英勇无畏上岗了。”
“就是。”贾珍附和一句:“连活着都不懂。”
“我活着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啊。”蒋舟看看坐在他床榻上,吃得正香的叔侄两,深深叹口气:“你们不懂。我父母他们在我出生之前就死了,是干娘……”
贾赦一噎:“等等……你……你是在说鬼故事?”
“我是遗腹子兼棺生子。”蒋舟道:“我生来就是不详的。族叔侵占了我父母的家产,把我丢了出去。是我干娘回乡探亲的时候,发现了病入膏肓的我。当时,皇上已经开府了,是他仁慈许干娘收养我,不忌讳我的身世。我也算从此青云直上,成了皇上的奶兄弟。于公,为人臣,自当死而后已;于私,我的命是皇上给的,我自然舍身相报。”
贾赦擦眼泪:“你也是苦尽甘来,好好活着,才能继续为皇上保驾护卫啊。”
“贾赦这话说的没错。”贾珍道:“你留在这里养好伤,然后负责盯着那姓汪的,也是任务之一啊。我们入罗刹,自然能够保证有去有回。”
蒋舟摇摇头:“皇上还吩咐了让我保护好宋大人,不能让他与你们两在一起,被你们欺负了。”
闻言,轮到贾珍吸气呼气来平复心情了,努力不吐槽,正儿八经道:“不带宋大舅走,我们不深谙罗刹风俗文化啊,万一拿到密件结果当做草稿给扔了怎么办?”
“就是!还有小蒋,你……”贾赦生气:“你拍着胸脯说说,我什么时候欺负姓宋的了?我在队尾,他在队首啊,被你们金尊玉贵的娇娇养,坐车!而我,骑马!”
“你是武将后裔,不骑马对得起你爹吗?”蒋舟耿直着:“我特意就安排了一辆载人的马车,都搁不住你蹭车的心。”
听着两人的对话,贾珍捂额。钢铁直男的奶兄弟更直男!一路被虐,竟然完全没感觉?他懒得听两人车轱辘着,反正就蒋舟现在的身体状况,扛着担架也无法承受舟车劳顿。
贾珍也知晓对方有所认清现实,便随着蒋舟跟贾赦签订三不许条约,自己个换身衣服,再一次客串密探,练习蹲守。
密探需要隐匿,而他习惯了正面爆丧尸,完全没有躲藏,努力让自己与周边摆设融为一体的意识。
又一次以雪为衣,贾珍听到了一有趣的对话。
“幸亏现如今贾珍还有贪财这弱点,否则就得拖延时间,把他唯一的子嗣贾蓉给绑了。”
“绑他那个龟儿子没用。”汪将军道:“他都亲自给他儿子戴绿帽子了。还不如美人计。到时候你们找两女人,娇滴滴的那种。据说他儿媳妇就是那样子的。还有他那两小、姨、子也是跟他不清不楚的。”
“可他不是转了性,这有用?”
贾珍闻言忍不住点头附和。可不就转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