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贾珍哪怕此刻外表看着无恙,但若非内里受伤严重,以他这般要强的性子,恐怕也不会说出来。
瞧着贾珍说完,还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垂头,包勉感觉自己似乎更怜惜贾珍一分了。弯腰,包勉小心翼翼的搀扶住贾珍的手肘,轻声道:“贾大人,你慢慢起身,小心晕眩。”
听着耳畔那温和语调,贾珍再瞅瞅包勉一脸疼惜的模样,不由得嘴角一勾,借着搀扶的力,缓缓起身,左脚先踩地面,右腿随之起身。
看着贾珍这幅垂垂老矣的模样,包勉愈发小心翼翼了一分,想要调整些角度,让贾珍好受些,边关心着:“要不要请太医再相看一二?”
“有点麻,扶着走走就好。”
贾珍坦诚诉说自己个的感受以及要求,听得当今不由得带着分嫌弃看了眼人,出声道:“包卿,你别把贾珍当你徒弟,不说那一夜好转了,刚才他接茶杯,动作行云流水,快准狠。”
包勉听着当今开口,面色一惊,手倒是牢牢握紧了贾珍的衣袖,垂首回道:“回皇上的话,这贾大人到底是伤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刚过一日,哪怕是铁……”
“那你自己个?朕还记得你前些年还手受过伤,不是没两天就上衙了?”当今不耐,“朕看呐,这贾珍就是好逸恶劳,娇奢。”
说完,当今又瞪了眼贾珍,“别真把自己当独生子,还守着宁府一亩三分地当山大王的。既然入仕了,就多跟包卿他们学学!这天下人才千千万万,朕为什么要用你呢?你得有自己的长处。”
贾珍被当今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吓得当即腿不麻了。他长处还不够表现出来的?
抬手抓了抓包勉手腕,贾珍看着人,一脸困惑。
包勉也是困惑。若是搁其他时候,贾珍都算得上以武犯禁了。
“还有脸看包卿。”见状,当今生气,“不说包卿官比你大,他是你官场前辈,你还如此坦然自若的。若是被御史看见了,少不得又是一份奏折。若不是看在你爹他……”
当今瞧着贾珍茫然的模样,原本滔滔不绝的话语骤然而止。他父皇造成的后果,他这个当儿子的得去承担去解决。所幸,贾敬没啥不公心理,是心甘情愿替太子哥的。贾珍也算可造之材,还有点长处,于国于民有利。那他抛却帝王身份,以世交长辈叨叨几句,也是应尽之责。
“反正,你给朕懂点官场礼仪。”当今揉头,“这次南行,跟在包卿身边多学多看少说话少动武。”
“是,”贾珍刚想抱拳,才发现自己手还搭在包勉手上,当即对着包勉颔首一笑,而后面向当今,抱拳行礼,“末将遵命。”
—听当今这口气,贾敬又干了什么好事不成?
耳畔传来贾珍的话语,原本还沉浸在贾珍一笑中的包勉回过神来,行礼:“微臣多谢皇上谬赞。”
“你……”当今正想在叮嘱几句,听着外边求见的声音,当即止住了话题,让左泉等人进来,又示意李田带人将屏风重新布置起来。
见状,包勉小心翼翼问了一声,“腿好些了吗?需要走动走动再坐下。”
“没事了。”贾珍迎着屏风射过来的视线,垂首认真道:“多谢包大人。”
—他跟包勉本来很正常的对话,但迎着当今的目光,没来由的让他竟然有种背着老师早恋的错觉。
可明明还没恋呢!
生气!
贾珍将视线转向了被押进来的癞头和尚,只见癞头和尚浑身上下就差成移动符文了。而且外边还有些跟随而来的高人之音。
癞头和尚被押进来时候,还带着高傲之色,但转眸一见屋内站立的贾珍,瞳孔瞬间瞪大了几分。
“你……”癞头和尚不自禁开口,满面惊骇之色:“你……你怎么会没事?”他明明记得,贾珍身受重伤了,尤其是他的如来神掌和跛足道人的一计仙鹤穿云,那是结结实实能够把人劈成两半,就像在云朵中穿过一般。
“因为祸害遗千年啊。”贾珍面无表情的开口,“这个理由你们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