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东桑使臣留在军舰上守护的武、士也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更别提还是训练有素的神枪手。巡逻的队伍来到船尾, 领头的武、士忽然脚步一顿, 视线带着审视看了眼船下的水面。在巨大的灯笼照耀下, 哪怕是黑夜,他们也依旧能够看得清水面的动静。
而且, 他们船底下可埋放着不少钩子,也撒了些防鱼的熏料。
照理说着应该没有什么动静才对。
“…………派人下船仓查看一二。”
通过水压, 贾珍隐隐听闻这对方,气得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斩一个。可到底军队,战争不是他一个人的主场, 世上没有永远不败的将军, 只有虎狼之师。
团结就是力量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就比如眼下, 被东桑察觉的声音是他不小心碰到了暗勾弄出来的。水下的战争也是很恐怖的。谍战片误他, 他金手指都粗成那样了, 还是得栽一栽。
在士兵的指点下,贾珍乖乖嵌入水草之中,隐匿好身影。待看着最底层那先出人影, 紧接这四周的窗户, 都有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不由得嘴角抽抽,身形紧绷了起来, 有种遇到强敌的紧张与兴奋感。
这军舰共有四层。简单的构图根据查探是这样的:负一层在水下,专门用来监控防止水贼鲨鱼等的偷袭。第一层是四门大炮的装置所在地,以及船行的控制室, 这一层守备最严,第二层是军需以及住宿,第三层是瞭望室。也算很有后世军舰的雏形了,各种功能安排布局的都还合理。
在那么双眼睛盯着,又有钩子等物的前提下,贾珍看着士兵的手势,跟着默默念时间。
本来他应该在岸边上吸引火力的,谁叫他那么有名呢!
可最后权衡了一下,还是他跟人潜伏进船,比较安全。
因为军舰有两艘。
起码得保证交火了,一艘得在他们手里。至于另外一艘,岸边大周的七艘军船才有六成的把握去与之相拼,控制住。
在水里紧紧等待的日子比岸上难熬了许多,哪怕有个简易的呼吸装置,能借着船中滑桨拨弄的气泡来偷偷进行呼吸。
而且也有吐纳之法。
贾珍看着那片泛着绿的水波,竭力的竖起耳朵,想要倾听一二。待数到了一百,终于耳畔传来一声声微弱的声音,却是亲切无比的大周雅言。
岸上,按着计划,小将周波带着一大队人马站在了军舰前,开口:“东桑使臣辱骂我朝皇室,安排人假冒西弗朗斯牙国使臣,依律当斩。我朝礼法仁厚,尔等速速离开港口。否则视为朝我朝开战!”
“我等守军,有资格先斩后奏!”
在军舰上等候消息的副使在听闻假冒之时,忍不住心砰砰跳动了两下,看着凶神恶煞的众将士,一时间还颇为惊诧。
“不知是否有所误会?!西弗朗斯牙国的威慑力,诸位官吏不是检测过,才层层上报,上达天听的?”东桑副使看了眼左右,示意稍安勿躁,自己带人,站在岸边,眼眸一眯,笑着,“忽然之间说假冒就假冒,而且未见我朝大人与公爵,我们岂可说走就走!我堂堂东桑国威严岂不是荡然无存?”
“你们自诩天、朝上国就是如此所为的礼法相待!”
“我等只奉命行事。详情明日相关部门便会与你们联系。”周波一板一眼道:“请联系相关部门,我们身为军人,军令如山倒,还请见谅!”
“来人,传令在左港一切船只皆服军令,连夜去右港停靠,为东桑船只让道!”周波下令后,又继续催促道:“路够宽,我们也够礼待了,请!”
“这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些?”东桑副使闻言,惊骇了,谄媚的嗤笑了一声。大周是个等级分明的,以左为尊。在左岸码头停靠的沾着官字眼的。
虽说他们这军舰,五艘大船一停,外加对边七艘破船一靠,有些胆小的船只早已离开,但也有不少自持身份的皇商,诸如从前苏海王旗下商队,如今是皇家的船只,依旧停靠在港。
正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这些人才是最要讲颜面的事情了。
东桑副使,一边跟着打官腔,一边听着遥遥传来的争执之音,心理忍不住又笑了一声—一个爱内乱的国家,啧啧,有什么资格享受天神所赐予肥沃的徒弟,丰富的资源?这些都该是他们东桑国的。
周波依旧一板一眼的重负,军人只负责服从命令,有问题请找相关部门。
东桑副使:“…………”
东桑副使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其他商户,听人周波那重复的话语,啧啧了一声。但看热闹不过一瞬,东桑副使也加入逼问的队伍之中,与此同时又飞快派人去联系。他也知晓入城的使臣队伍出了事。
毕竟,没有按着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消息传递过来。
就在岸上闹成一团,贾珍与众士兵已经悄悄摸到了船地板上。作为一个水下新手,贾珍被老手带着,刚拿锯齿敲船板,就见士兵忽然剑拔弩张起来。
领头的人拿着一个细小宝石镶嵌出来的“苏”,表明自己的身份。
贾珍与士兵还是面带提防。那苏行,还是皇家顺着两把枪支,顺藤麻瓜查出来的。
且那苏海王遗书也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留给后人的,只有不断开拓,勇于创新等等的精神。并没有说留下金银人手的。再者,留下人手,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还如此忠心?
见人不信,前来的苏家一行也不多言,游到了贾珍一行的前头,帮人悄然无息的翘船底板。
在水下,说废话,浪费自己的呼吸,那就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