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师兄?”
浑身酸痛,白念臣睁开眼睛,花了不小的力气才从地上攀爬起来,立刻就看见了被亓官不夏扶起、倚靠在树旁的方子墨。
白衣白裳被红色浸染,袒露的前胸血肉模糊。一直挡在自己身前的人现下毫无知觉的半坐在哪里,面色苍白……不似有生命迹象。
“师兄!”声音颤.抖着渡步过去,伸手试探方子墨鼻息,这才松了一口气。眉间深锁,左右看一眼现下环境,白念臣更加内疚,明明什么都不会,先前竟还口出狂言的要站出来。
不过,这一身狰狞伤口都是为了自己……
方子墨没有丢弃他离开。
心疼不已的同时又控制不住的欣喜,自白念臣记事以来,从来没有人站在自己这一边,更别提豁出性命保护自己、做到这种地步了。
明明那种时候掉链子昏死过去,丢弃就是了,何必要这么麻烦……
“师兄,方师兄。”捡起一旁长剑,白念臣缓缓下蹲,翻了手背轻探上方子墨外露的伤口。“这一次方师兄没有丢下我,那……我白念臣,以后也绝对不会丢下师兄。”
也不管失去意识的人能不能听得见,白念臣十分诚恳、信誓旦旦对方子墨说道:“除非……除非是师兄丢下我,自今日起,白念臣愿意为方子墨做任何事,以报救命之恩。”
连贯着说完一长串,稍稍松了一口气后,白念臣才来得及伸手轻揉着太阳穴来缓解有所削弱也依旧困扰他的头痛。
这种类似于起誓的话语,若是方子墨处于清醒状态的话,他绝对说不出口。而要是方子墨还醒着,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觉得承担不起,因为救命之恩这种,似乎只有‘以身相许’可以报答了。
不清楚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激烈的打斗,但怎么都不是久留之地。
于是下一步,白念臣便考量着,要如何将昏迷的方子墨带出山林了。不管是危险还是伤口,都应该赶紧离开。
小心翼翼的一手攥紧方子墨腰间,让对方手臂搭在自己肩膀,另一只手沿着大.腿、搁置膝下,意图将其抱起。
虽说白念臣比起方子墨稍矮了一截,但同样是男子,并不缺乏力气。
双臂承担着一个并不瘦弱的成年人体重,首先感受到的不是重量,而是心跳频率竟莫名其妙的加快了。
“唔……”被抬起到半空,就算白念臣再小心翼翼,体位的转换方子墨也能感受得到。意识被伤口的疼痛与愈合的麻痒感唤醒,艰难的睁开眼睛立刻意识到自己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似乎是在白念臣的怀里。
方子墨:……
“师兄,你醒了。”柔和的声音明显染了喜色,见方子墨苏醒,白念臣立刻露出了笑容,犹豫片刻又继续道:“是我给方师兄惹麻烦了。”
“你这是什么话……”
出声便会扯动伤口,间歇性疼痛夹带着奇怪的麻痒感,十分磨人。
“我这就带师兄离开这里,不过……师兄你还记得回去的路么?”这一番波折过后,时间好像已经过了晌午,太阳正高,林中寂静一片。
回去的路啊,当然……不记得了……
因为方向感不好,所以习惯了依赖记忆力,可被那只狐狸左甩右甩到现在,脑仁钝痛不说,方子墨之前刻意记住的道路也被忘得一干二净。而白念臣一路被自己搀扶着,当然也不可能记得多少。
“师兄因为我的拖累,伤的严重,还是先不要自己走了。”白念臣很快理解了某人默不作声的含义,也在他挣扎下地之前,拒绝了方子墨意图离开自己怀抱的举动:“会找到路的,还是先在树上留个记号吧。”
留记号?
一般出现这样的情节,按照惯有套路,不管怎么走,一定会绕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