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仙人您这是……我、我只是看仙人回来了,过来添个水而已。”笑的满脸褶皱的张妈及时刹车在门口,看着跪在地上的白念臣,以及满面严肃的方子墨,手里提着茶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没事,您进来吧。”私事被外人撞见确实不好,方子墨伸手将白念臣拉起来,那人却立刻‘惊喜’询问道:“师兄不赶我走了?”
没有回应,而是看着张妈手里的茶壶凝神,因为那壶正是亓官不夏带走的那个。
“这……仙家的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小仙师方才来认错,才忘记了开着的水壶吧,这……仙师您看,还是原谅他了吧,您看看这别的不说,小仙师伺候的也相当周到啊。”
张妈小心翼翼措辞,方子墨却拧起了没有,主动接了她手里的水壶,疑惑道:“这……刚才水壶的附近没有其他人么?”
“没有啊,水开着,壶倒满了一半,大概是被您找了才半途离开了。不过仙师,那林子里的妖兽……”
“已经死了。”凝重着神色,因为亓官又不见了,不过这一次,大抵是为了躲避张妈,等人走开了,那人就会回来了。
这样想着,心里又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莫名的情绪让他眼皮直跳。虽说主角的直觉向来精准,但方子墨总是不信这一套。
张妈向方子墨确认了困扰村庄、妖兽的死讯后顿时松了一口气,感恩又感谢,三两句话最后都流下泪来,几乎要跪倒在方子墨面前,被‘除魔者’及时的一把拽住,一时间也顾不了待在一旁的白念臣,总要先安抚了情绪过分激动的妇人才行。
抽噎断续的话语中得知,张妈有一独子,前年就死在外出的路上、死在那大蜘蛛嘴里。年纪大了,又痛失爱子,这才进了独来独往的苏大夫家做帮佣。听张妈哭诉自己不平又坎坷的一生,方子墨却对苏幼荷有十分的好感。
说是她雇佣了张妈,实际上也帮她养老了吧。
方子墨不怎么会安抚别人,特别是面对一位异性长辈。张妈哭的可怜,他也只能递个手绢,听听倾诉,知道人家哭累了、哭够了,宣泄完了,才悄悄松了口气。
总算送走了客人,那一壶茶水也凉的透彻。
屋子里又只剩下白念臣跟方子墨两个人,方子墨不出声,还在‘寻求’原谅的白念臣也没说话。方子墨刚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耳畔就响过一阵破空声。
白色的某物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一时也不能分辨那是什么。方子墨轻一转身、转了半周,然后利落接住被抛来的某物,拿在手里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只……纸飞机。
想都不需要想,一定是亓官不夏的东西。
明明房间里的人都清楚他的存在,却迟迟不肯现身,非要用内力扔纸飞机刷什么存在感。是没事闲得无聊,还是体力足够他用了?
挑挑眉,感觉到身上黏了另一股强烈视线,不过现下的白念臣乖得很,不管他还是装的或者真心实意,方子墨也不太在意了。只抬头瞥了他一眼,待他收回目光,才不急不慢的打开了手里信纸叠成的飞机。
这样传递消息的方法实在是幼稚极了。
说起来,方子墨还不知道眼下得道千年的反派在原本世界里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多大年龄。叹口气,计划下一次见面一定要好好交代彼此的‘真实信息’后,三两眼就扫视完成了纸上内容。
亓官不夏说,他有正事要同他商量,时间约在今晚亥时三刻,地点定在屋顶。
什么事要这么正经的特意定下时间、地点说明?还在屋顶?好像传统的武侠小说、古装言情中,屋顶是私事密谋和情.人幽会的最佳场地,只不过数星星、看月亮这种事,似乎不适合两个大男人……
“师兄,那我……可以留下么?”虽被那人刻意遮挡,白念臣也看清了纸上讯息。不满意方子墨就这样被他人波动了心情,但又无能为力。
白念臣后知后觉发现,在方子墨面前还是示软比较吃香。
身上一股疲劳劲还没过去,始作俑者却持续出现在自己眼前。方子墨刻意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也将信纸叠好、收起在口袋,“明天再说好了,我尽量亲自把你送回门派。”
“好,那我全凭师兄安排。”白念臣面上重新挂起笑容,又是那副乖巧至极的模样,让方子墨对他发不了火。
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白念臣赶走了?
看他的小师弟冲他恭敬的微一躬身后退下,更多的心思却缠绕在亓官不夏那封奇怪的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