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怎么了?”水溶的声音传地飞快。
他瞧着不对几步上前,眉梢压低了些,将黛玉的手指搂住。
花卉上长的是小刺,指腹倒不太严重,只是有一小颗的血珠。
不过黛玉的指尖过于白皙,衬地血珠愈加猩红,红白之间界限分明动人心魄。
黛玉感到轻微的刺痛,看着白底红珠,脑海中无端地想起贾元春寝宫的花瓶来。
插在花卉的长颈瓶,就是银质底框,彩绘之色红如朝阳。
没等她再继续想下去,就看水溶小心翼翼地挤了挤自己指腹,而后张口含了上去。
微热触感从指尖传来,带着丝丝凉意。
黛玉手指不经意地动弹,就划过一个柔软的东西,湿润柔和从指尖传来。
她一下就反应过来自己碰到的是什么。
等遇上面前深邃的眼眸,黛玉脸上不仅泛起微微的热,指尖下意识又是一动。
然后再次划过那个柔韧的滑面。
水溶俊朗的面上划过一丝诧异,敛目将目光放到自己王妃身上,英挺的眉梢挑了一下。
玉儿这是在和我玩?
可是感到有趣
还是好奇?
金色的心语在眼前一个个落下,黛玉想想都不好解释。
第二次碰到,想说不是故意的都不成了。
左思右想都不好开口,要不是一只手被掌控住,她差点就想伸手捂脸了。
“王爷,我手已经不疼了。”黛玉清咳了一声,尽量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试图将刚刚的事情掩饰过去。
她视线飘忽转了会,忍不住飞快瞥过水溶,就见他含着手指的唇勾起一个弧度。
而后是指腹上明显的触感滑起,指节还被牙口小小地咬了一下。
不疼,偏是有些痒痒地发麻。
在黛红染红的面色中,水溶慢条斯理地将她指尖放了出来。
他从怀中抽出帕子来,替心上人细细擦拭而过,又特意撕下一长条,在上面系了个小结。
“不过是被刺一下,哪里要这么隆重。”
看北静王垂下眉眼,认真细致摆弄那小小的长条。黛玉莞尔又扭了下手指,在他眼前晃过。
“都出血了,回去要让太医看看才行。”水溶语调不紧不慢,里面不含半分的玩笑,往身后打了个手势。
顺便为玉儿检查一下
玉儿身子向来就弱
要是再晕过去可怎么办
看到“昏过去”这几个金色的大字,黛玉一下就想起之前那个早晨,面色猛地涨了通红。
自己昏过去还不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她想到这里,将手指头抽了回来,斜了北静王一眼,眸子如同水波,转身重新蹲下来去看花卉。
玉儿又怎么啦
金灿灿的大字摇摇摆摆晃荡在花卉上面,水溶也有样学样地在黛玉身边一同蹲下。
玄色衣摆着地,墨色长发微斜,水溶用肩膀撞了撞意中人,探头靠近了些,喊着她名字道:“玉儿?”
每喊一遍,他还要拿肩膀轻轻撞一次。
衣料略微的接触,带起稍许的摩擦,肩膀处隐约酥酥麻麻的蹭起来。
黛玉忍俊不禁,反向撞了身边的王爷一次,声音含笑小声说:“王爷这是在干嘛。”
在哄玉儿开心
可别不高兴了
水溶也跟着弯起唇边,一本正经出声道:“这个花看着挺好,玉儿喜欢的话,我们将它摘回去。”
他向黛玉的方向靠近了些,不等对方出声,自己又补充了句:“当然不能玉儿摘了。”
要是再流血可怎么办
先让人将刺都除去
太容易受伤了
“倒也不必。”黛玉眼眸弯起摇摇头,细细看了眼花卉后,从地上起了来。
“这是贾元春宫中的花,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
她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也没有解释为何会知道他人寝宫的东西,便直接说出目的来。
水溶跟着王妃一道起身,和以前一样没有多问,只伸手将黛玉衣摆整了整,“那交给我来就好,玉儿不必亲自动手。”
“我猜是和周贵妃有关的。”黛玉往前迈一小步靠近,将揣测低低地提了出来。
这花目前看着平淡无奇,只是有着稍显锋利的刺尖,和周贵妃扯不上一点关系。
而从得利者看来,却是皇后重新掌权,最终受益。
若是有心人巡查起来,没准就会将幕后黑手往皇后身上引。
不过黛玉通过心语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出手的就是周贵妃。
只是不知道她用的是何种手段。
她正飞快思索着,突觉腰间一紧,就落入一个宽阔的怀中。
“我也猜是她。”
水溶清越的声腔从头顶传来,带起胸腔的震动,硬绷绷的肌理隔着衣料都能被清楚感知到。
“玉儿放心,总会找到证据的。”北静王的声音既低沉又可靠,凭空生出正气炳然的感觉。
而心语在黛玉的眼帘一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