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河还在疯狂地挣扎，气急了的李二狗也恼火了，抄起灶头上放着的刀，就要用刀背把李清河砸晕。

眼看着那刀背就要狠狠砸下来了，李清河急到瞳孔紧缩，浑身绷紧，她怕了，在这一刻，她后悔自己挣扎了，不就是被泻火一顿，又不是没有过，只要她的心是坚强的，她永远是自由的，干净的……

可是这一刀下来，万一她傻了……

李二狗突然瞪大了眼珠子，那眼珠子恐怖到似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一样，他浑身都开始抽搐了起来：“……”

口吐白沫，无法出声。

李二狗无力抓稳那把刀，刀脱手而下，在他身后的温如瑾伸手，动作迅速地抓住了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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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河急促地呼吸着，她瞠目结舌地看着，瞪着铃铛大的眼珠子，倒在地上抽搐个不停的李二狗，又震惊地看向面容冷清的孩子。

“你、你、你……”

温如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在他头颅里扎了一根针，就是纳鞋底用的。”

李清河吓到手都在斗：“他、他会不会死？”

“你要自己动手吗？”温如瑾将手里的刀转了个方向，刀柄递过去，“你可以自己动手，今晚我帮你把他绑了石头，拖进猪屎坑里。”

这个村子的人一起挖了个大坑，专门用来埋猪屎的，似乎是之前王麻子打算搞个化粪池，弄什么沼泽打算去整钱，但是这个投资失败了。

虽然是这样，猪屎坑却留了下来，村里的人还是把猪粪鸡鸭的粪都往里面堆积，乍一看，这个巨坑就是一篇泥泞又恶臭熏天的沼泽地一样。

李清河感觉自己心中的魔鬼都被放出来了，她震惊又害怕地看着这个孩子，手指都紧张到痉挛。

温如瑾看了她发白发抖的手指一眼，将刀放回灶台上：“既然这样，那现在就把他拖到猪屎坑。”

“现、现在？”

“对，我这一针下去，他不会死，但是彻底废了。”

李清河还在犹豫，甚至有些害怕，温如瑾冷静道：“你不用担心。现在处理他算是一个很不错的时机，明天他们要准备王麻子他爸的寿辰，没有人有功夫注意李二狗的。”

是的，李二狗在村子里没什么人缘，都是些鬼东西，倒是知道要看不起李二狗，要捧着李二狗的弟弟来了。

而且，忙着干活的人，就算注意到李二狗不见了，也会觉得他肯定又是拿了弟弟的钱到城里头喝酒赌博去了，他们就算发现他不见了，也不会去找。

那个猪屎坑，除了每个星期都要去扔猪屎的养猪大户，根本没有人会靠近，太臭了，他们根本不会去猪屎坑里打捞李二狗的。

“明天再忍一天，后天，我就可以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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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提起勇气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狠下心肠的。

她感觉心里头有一只叫嚣着的魔鬼被释放了出来，在那个孩子把刀递过来的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竟然不是拒绝，也不是杀人是不对的，而是满脑子都是血腥的、凶残的、将李二狗肢解、将李二狗剁碎的画面……

她坏掉了。李清河这样想着。

或许，这只魔鬼，并不是这个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的孩子释放出来的，而是，早在她被迷晕，被像牲口一样绑起来，被残暴地撕烂身上的衣服……

也许，那时候，她就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了。

李清河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和自己的孩子一起，将李二狗还在抽搐颤抖的身体套了个麻袋，他们都看到了李二狗惊恐绝望的眼神，看到了他哀求的眼泪。

可是不论是李清河，还是温如瑾，都没有丝毫心软，他们好不犹豫地将他套好了。一直等到夜深了，深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凌晨两三点，才一起拖着这个成年男人，往化粪池的方向走。

李二狗已经惶恐到快要把自己吓死了，可是他的理智清醒着，身体却废了，脑子里痛得似乎要碎掉了一样，身体也不受控制的疯狂痉挛。

李清河全程在努力的出力，却没有什么表情，黑暗之中，她那双眼睛，比夜色更暗沉，宛如不透光的黑色深渊。

中途，有一只狗突然叫唤了起来，李清河被吓到瞬间脱手，眼看着其他狗就要跟着叫唤，温如瑾冷着脸，抄起石头砸了过去：“叫你妈！”

听到是他的声音，这些狗顿时就摇晃着尾巴不敢叫了。

他们成功将李二狗给扔进了化粪池，李清河甚至是站在原地，瞪着眼睛，死死地看着那个还在不停蠕动的麻袋，就这样被肮脏的化粪池淹没。

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后悔，也没有杀人后的惊恐，她充满了快意。

她轻松得仿佛灵魂都可以飘了起来，轻松而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