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40(1 / 2)

Chapter40

这部爱情电影的排片是不错,但剧情狗血,刚开局不到半小时,尚懿直接睡了过去。

她本来就对这种文艺爱情片兴趣了无,睡着之后,又总感觉有人在时不时地蹭她的脸。

醒来的时候,她就倒靠在陆聿修肩上,男人看得很认真,入了迷似的。

尚懿挠挠脸,坐直身体,继续看下去。

厉害的是,这接下去的剧情跟她睡之前印象里的竟还能无缝衔接。

终于熬到片尾曲上来,尚懿推着陆聿修赶紧撤了。

她定的餐厅离这儿有点远,现在八点多,赶过去运气好不堵车的话,恐怕也要一个多小时。

陆聿修坐在影院外面的卡座沙发,看着尚懿打完电话走过来,表情沮丧:“都怪你,看什么电影啊,现在赶过去九点多,如果碰上堵车,估计得九点半了,人家餐厅十点就关门了。”

“那就取消吧。”陆聿修借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安抚她情绪:“没事的,随便吃点就行,就你那小鸟胃,吃两口又该饱了。”

这话听着像在夸她,就是心里还是有点可惜的。

最后两人随便找了家排队人少的店吃饭,尚懿还特地叫了碗长寿面给他。

从商场出来,外面张灯结彩,有点迎国庆的氛围了。

尚懿走在绿荫道上,踩着步子一蹦一跳,树上挂满了灯饰缀物,荧光烁亮,她像个发了光的精灵一样。

精灵蓦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两人隔了那么两三米,陆聿修继续走着,将距离单方面拉近,走到她跟前。

尚懿仰起脸,厚着脸皮说:“虽然我帮你过的生日一点都不深刻,但我想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带我去吃法国大餐,看歌舞剧,然后站在魔都塔最顶层单膝下跪对我说‘喔~我亲爱的公主~你又小一岁了呢’。”

“……”

陆聿修忍着笑,十分中肯地问她:“你非要这么浮夸吗?”

“要的要的。”尚懿晃着他的胳膊,都没意识到自己在撒娇:“你答不答应嘛。”

“嗯。”陆聿修淡淡一声:“我亲爱的公主。”

两人走得很慢,尚懿时不时就停下来问他:“那你有生气我今天什么都没准备吗?”

陆聿修手插着裤带,挺漫不经心的:“你不是想着要请我吃饭。”

“那不是没吃上吗?”尚懿说:“你现在有没有特别失望,然后心里愤慨着——”尚懿轻咳了下清清嗓,模仿他说话:“哎哟这个小屁孩,什么都没给我准备,自己生日的要求倒还挺多,看来是欠收拾了。”

陆聿修看她模仿得有模有样,笑了笑:“我没失望,也不生气。”走到路口,他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回过头,说话特欠,仿佛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计俩:“不过你好像挺想让我生气的,那要不——我气一个?”

“……”

尚懿皮笑肉不笑。

心道这男人还真是把她吃得透透的。

出租车过来了,尚懿先坐了进去。

这一路上,陆聿修也没消停,在她面前做作又讨嫌地叨叨着:“你说我多生气效果才会更好?”“板着脸还是不说话?”“主要是我这个人平时也不怎么跟你生气,真让我演,我还挺紧张的。”

尚懿瞪了他一眼,眼神里的威胁显而易见:你再说话,就把你丢出窗外。

车里终于又恢复了清净。

到了寰宇·鸿都,两人一起坐上电梯。

电梯门一开,尚懿忽然小跑出去,她背靠着密码门,两手撑开堵住门框,还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陆聿修没看明白她这动作是何意思,问:“干嘛?”

“我想你等会儿再进屋。”

“惊喜?”陆聿修无情拆穿,但尚懿已经坦然接受他这无趣的人设了,也直接承认:“是啊,所以我让你进来你再进来。”

“嗯。”陆聿修后退了两步,斜靠着对面的白墙,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进去。

尚懿收到指示,按着指纹赶紧进去。

因为时间有点赶,所以她得抓紧。

她先跑去衣帽间换了身行头,又小跑着去书房搬出事先准备好的巨大型礼盒。

等一切就绪,她钻进礼盒,给外面的陆聿修发消息:[可以进来了。]

滴滴滴——

密码锁声音响起。

随着门声落下,尚懿听见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也正传入耳,且声音越靠越近。

她屏住呼吸,侧耳听着步履声最终停在了这个系着军绿色波点蝴蝶结的大礼盒前,陆聿修用手敲门似的敲了两下,没有动静。

他边说着:“别吓我啊”,边掀起这巨大的礼盒盖子。

里面的尚懿这会儿正半蜷着身体,在心里默数道:三、二、一。

“哦呜~”

盖开人起,莹绿色的气球冲破阻挡,从尚懿和陆聿修中间飞过,还有晶晶闪闪的小碎带和亮片,全部洒落在四周的角角落落。

好不容易等所有的“装饰”都各自找到落脚点,陆聿修才看清光幕下,穿着白衬衫和酒红格子短裙的那个明艳少女。

她很少以这样的装扮出现在他面前,彼时还冲他眨了眨眼。

亮眸透亮,里面还有他。

少女头上还戴了一朵大大的蝴蝶结,手腕上也都系了红色的细绳结扣。

好像能猜到她的意图所在,但陆聿修这次忍着没破坏她的步骤。

尚懿晃了晃手腕上的红绳,窗外月光残影,一不小心就落在她已绯红的脸上,看起来格外动人。

她咬着唇,看了对面的男人一会儿,才软声软气地说:“这里还有份礼物,你要拆吗?”

话里的潜台词,尚懿最清楚:我下了好大的决心,今天想把我自己送给你。

陆聿修听完,垂眸笑了:“我要怎么拆?”

尚懿扬起手,勾他过来:“你先把我抱出来。”

陆聿修听着她的指挥,把人从箱子里扛了出来,才发现她脚腕上一样被红绳打了蝴蝶结。

她没穿拖鞋,白色袜子上粘着什么方方正正的东西,随她站稳,掉在了地板上。

陆聿修弯腰捡起,看清上面的字,手僵着没动,然后挑眼看着那个在光影衬托下银光闪闪的少女。

“这是?”陆聿修问。

少女怂了下肩,大方承认:“赠品。”她多解释一遍:“拆我的赠品。”

然后向后揶了眼那个大礼盒,陆聿修跟着她的视线随行看去。

好家伙。

赠了得有一年的量。

而且款式不一,包装各异,像是经她手精挑细选出来的一样。

“然后呢?”陆聿修把手上的“赠品”随意塞进裤兜,倒要看看她今晚究竟是恶作剧还是故意整蛊。

“然后你就把我抱到沙发上。”

陆聿修听她的话照做,一步一步都按她说的来。

尚懿躺平在沙发上,两手交叠,像虔诚的教徒,闭了眼又睁开眼,做好了最后的思想准备:“可以拆了。”

陆聿修:“嗯?”

“哎呀,就拆礼物嘛,你不会吗?”尚懿其实很紧张,但这种时候,陆聿修还慢慢吞吞,就会让她更加急躁,她撑起上半身,演示着抽掉了她手腕上的绳扣,“就这样就这样,懂吧?”

过了两分钟,陆聿修把解下的红绳团在一起给她展示:“拆完了。”

“……”

剩下的还要我教你??

尚懿没说话,不想破坏此刻的气氛。

空气缓缓流动,给静谧无声的夜晚加重了点炽热的温度。

影子半隐半现,裹着她素净皙白的脸蛋儿。

黑睫扇动,细碎的柔光揉进男人的眼眸。

“小屁孩,说清楚些。”他哑着嗓子,半跪在地,身影微微前倾。

在这件事上他始终尊重尚懿,他想听她说:陆聿修,你给我吧,而不是这种迷惑式的发言:你要不要拆我?

但尚懿羞耻,就是想把它说得童话又隐晦一点,她把手重新端庄地摆在腹部,正正经经地说:“我是礼物,我不会说话。”

“……”

陆聿修抻了下眉头,顿时感到有些无语。

不过下一瞬,侧影还是全数挡住了尚懿的脸,两人鼻息交错,尚懿感觉自己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而男人的吻,依旧热烈,尚懿觉得有些痒,手指轻推开他的肩。

结果立马就被陆聿修反手扣住,举过发顶禁锢着。

时间分秒流逝,这种感觉慢慢化成了尚懿嘴里的一声声哝语。

她微微睁眼,视觉迷离,看到男人高挺的鼻尖有细汗渗出,她下意识想伸手帮他擦一擦,才恍然自己还被他扣押着不许乱动。

尚懿又闭上了眼,只觉这场亲昵过了有一个世纪之久,待她再次迷糊地眯起眼,眼前的光景不由得让她吞了吞口水。

陆聿修不知何时赤着上半身,而她也没好到哪里去,衣衫褴褛,夜风吹上来,还有些许丝丝凉意。

男人忽然停了下来,理了理她耳边的发丝,动作轻柔而缓慢,让尚懿脑子里一下蹦出了“铁血硬汉也有柔情似水”的想法。

见他没再下一步,尚懿开口问:“不继续吗?”

因为太久不说话,她声色微哑。

陆聿修贴着她脸,轻啄了一下:“怕你疼。”

尚懿:“万一我扛疼呢。”

“……”陆聿修轻笑:“你切个手指甲都哭天喊地的,还扛疼?”

尚懿:“总有第一次的嘛,我以后切到就不喊疼了。”

陆聿修挑了下眉:“真的?”

“嗯。”

陆聿修没再犹豫,俯身亲贴了上去,薄唇撵过尚懿的齿腔,话听着有些含糊不清:“想要电灯泡了吗?”

“嗯?”尚懿艰难地呢喃着,一时间没听懂他说什么,半晌,终于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还不想要。”

陆聿修低沉地“嗯”了声,单手撑着沙发,另一只手腾出空来从裤兜里拿出那所谓的“赠品”。

女孩儿好奇地探起头想看一眼,还问他:“不会疼吗?”

“……”陆聿修抿了抿唇,这种时候,他希望尚懿可以是个小哑巴,所以随即吻上去堵住她的嘴。

然小屁孩就是有十万个好奇心,一有喘息的机会就逮着他问些有的没的。

“尚、懿。”陆聿修抵着牙槽,被她吵得脑壳疼,强勾着笑问:“我疼的话你打算怎样?”

尚懿想了下,好像不是他疼就是要让她生孩子,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还是疼着吧。”

陆聿修:“……”

她自从同意他继续下一步后,话就特别多,陆聿修也随时跟着附和。

终于在某个停顿的间隙,一声惊呼在整间屋子里回荡着。

男人抚着她的侧脸,安慰地亲了亲,小人儿眼角沾满了泪花,她气息不稳,抽抽涕涕的。

外面月明星稀,不知过了多久,男人额角的碎发,变得十分湿漉,且根根分明地垂搭在他额前。

尚懿轻喘着最后一口气,朦朦胧胧之间,她感觉自己身下一轻,后被陆聿修抱进了卧室。

这之后,尚懿并没有听见滴答的水流声,陆聿修的气息再次贴近她耳边。

漫漫长夜,微风拂过纱窗吹了进来,一点点冲淡了房里四散的气味。

陆聿修帮她洗好澡,又把她抱上了床。

他把她抱得紧紧的,轻唤了声:“小屁孩?”

尚懿似听见又似没听见,她烦躁地蹬了脚被子,然后“嗯”了一下。

月夜宁静,风小了些。

男人的声音磁沉:“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夜长难眠,尚懿均匀的呼吸声起起伏伏,但陆聿修没睡着,还回想起了很多以前发生的事。

想到他和尚懿自从那件事结仇之后,他就不停地想给她找麻烦。但那小公主天天待在自家的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因为她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这里的人,每天除了能换上一套漂亮的公主裙,并没有任何能让她开心的事。

但孩子的天性始终是爱玩,闷了十来天后,尚懿终于在某个午后踏出了大院。

所有的小朋友都在场院外丢沙袋,追逐打闹,即使有女孩子注意到她,也只敢远远看她两眼,并不会过来真的邀请她。

虽然她也并不稀罕他们的邀请,甚至觉得把自己弄得满身沙子既恶心又脏。

另一边,陆聿修正带着他的小弟们,刨沙坑,搭城墙,一点没注意到门口站了好久的小公主。

还是旁边的陈喆锴拍了拍陆聿修,指着那头:“大哥,你看,小公主。”

陆聿修循着陈喆锴所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了她,他回头打了陈喆锴脑袋一下,“小公主你个头。”

然后麻溜甩开他们跑去了大门口,他掸了掸身上、手上的沙子,说话挺欠揍的:“哟,小骗子终于有脸出来了。”

尚懿没看他,拧着眉头指了指他脚边:“你踩到了。”

“什么?”陆聿修以为踩到狗屎,跳着蹦了半米远,四下里看看:“我踩到什么了?”

“小鸟。”尚懿蹲下身,轻轻地用小手摸了摸它的羽毛。

陆聿修叉着腰:“嗐,那是麻雀,吃大米的,我们中午刚拿弹弓打死的。”

尚懿没注意听他说话,自言自语道:“还活着呢。”

“啊?”

像是找到什么心灵寄托,尚懿立马跑回屋里,扯了好几张纸巾,回来把它包裹好带走。

之后又是过了十好几天,小公主都没再出过门。

等陆聿修再次看见她时,小公主蹲在院里的一棵老槐树下,连裙边被泥土染脏了都没发现,就一动不动地在那里待了好久好久。

久到陆聿修没了耐心,想去看看她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

“喂,干嘛呢?”

黑影遮挡,视线变暗了许多,尚懿抬眼看是他,啧了声嘴:“你挡着我挖土了。”

陆聿修识趣地往旁边挪了点位置,也蹲了下来,“挖土去外边挖啊,这儿的不好挖。”

陆聿修是尚懿来这儿后跟她说话最多的同龄孩子,所以此时她稍微卸下了点包袱,但仍是没好气地说:“我又不玩。”

陆聿修问:“那你干嘛?”

她又不说话,默默地挖了好一会儿,挖得脸上都冒出了汗,也不擦,继续挖着。

陆聿修觉得这小公主的脑子也不好使,用个屁大点的勺,这要挖起来,得挖到猴年马月去,于是他跑去自己家里,拿了柄烧菜用的铲子来。

陆聿修:“你起开,我帮你。”

尚懿:“不要。”

“嘿,你这人。”陆聿修还是在帮她挖,就在她挖的地方旁边,给她开了个大口,让她挖得省力些。

眼看着小土坑有模有样初具雏形,尚懿拍了拍手,去屋里拿了什么出来。

陆聿修凑过去看,纸巾底下,是一只纹丝不动的小麻雀,好像还有点眼熟。

没等他看清,尚懿已经把它放进了土坑,用她脏兮兮满是泥土的小手安抚了两下,嘴里奶声奶气地念叨着:“小陆啊小陆,你好好安息吧,我会想你的。”

“……”陆聿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她:“你叫它什么?”

“小陆。”说起这个,尚懿话变多了:“因为爷爷说他的好朋友叫老陆,它是我的好朋友,所以叫小陆。”

旁边还活着的小陆扯了扯嘴角:“真有你的。”

尚懿不以为意,埋头帮小陆铺上土,边铺还在边念叨:“小陆小陆,你安息吧。”

“……”

土葬仪式结束,尚懿找了根小木杈做标记,还特意划了个圈占地盘。

“好了,这里以后都是小陆的。”尚懿抬了抬下巴,在和陆聿修宣誓主权,但男孩没跟她争,反倒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戳着她的下巴故意哈哈大笑:“你脏死了。”

尚懿愣了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黑乎乎的还沾了泥泞在指甲盖里,裙子也都脏了,他笑话她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笑声渐止,陆聿修看见小公主耷拉着脑袋安静下来,立马改口道:“不脏不脏,你这么有爱心,白净着呢。”

尚懿依旧闷闷不乐,对面的小陆居然有那么些慌张,他喊了声:“你等我下。”人影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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