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从研究所救出的人大多安排妥当,只有少数几位身体状况实在太差的孩童和少年还留在医院。
无家可归的孩童都被安置在神奈川县的一家孤儿院里。
这家孤儿院原本穷困潦倒,有了岩永集团的接济后好转,?现在,?扩建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岩永琴子今天就是来检查工作的,?陪同她的是魏尔伦。他被妖怪施加了障眼法,不会被认出来。
她也想让自家男朋友来,?可是港口黑手党有事。拗不过她胡搞蛮缠,太宰先生答应忙完后和她去约会。
邮件显示。
【你要是迟到一分钟,我就走。】
【我才不会迟到!】
就算迟到,等女朋友一下又怎么了。
等等,难道是因为她向森鸥外提亲结果失约那件事?
“到了,?别发呆。”
魏尔伦的声音打断她思绪。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锅盖头的院长。
岩永琴子目光掠过菜园和围墙,?停留了一瞬。
扩建的房屋很快就能投入使用。来这里的孩童也生活健康。岩永琴子还算满意,?直到看到一位银发的男孩。
她心头咯噔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怯怯地看了一眼她背后的孤儿院长,小声回答。
“中岛敦。”
“呀……”
岩永琴子轻呼一声,?慢慢笑起来。
这可真是意外发现。
未来,?太宰首领身边的游击队长正是中岛敦。
隐身期间,?她恰好旁听了一次这两人的谈心。中岛敦有强大的虎异能,孤儿院时期受过残酷虐待,这份恨意让他长大后亲手杀了院长。
后来才发现院长是为了他好,只是用错了方式。他又陷入痛苦和自责的深渊中。
……
院长送她和魏尔伦走出去。
妖怪附耳:“公主大人,?墙上被遮住的、还有菜园里的未清理掉的痕迹确实是虎的爪印。”
她点头,转身对院长道:“异能失控的事我会尽快解决。”
“……什么?!”
“岩永集团提供的资金可供孤儿院二十年运转。我不能强求您改变教育方式,只是,既然条件改善,也希望您能尽量对他们好一点。否则,?这种改善没有意义。”
说完,没去看院长是什么表情,她和魏尔伦坐上了轿车。
下个目的地是医院。
樱花开了,她的大学也很快就要开学。要在开学前将这些事安排妥当。
太宰治发来邮件:【结束了。】
这么快?
【我在市立大学附属医院,半小时后过来。太宰先生,中华街朱雀门见~(爱心)】
回复完,她将手机放入包里。
还在医院里的,其中一位就是与中原中也长相相同的少年。
他的身体状况最差,一直在生与死之间徘徊,最近情况才稍微稳定。
“半个小时前才睡着……”
护士轻声说着,将他们领入病房。一看,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睁开了眼睛,“呀,你醒了。岩永小姐来看你了。”
她转头对岩永琴子打趣。
“每次你来,他都会努力醒来呢,简直就像安装了岩永小姐雷达一样。”
护士关上了门,将空间留给他们三人。
“好点了吗。”
岩永琴子在床边坐下,主动牵起少年瘦骨嶙峋的手。
少年戴着呼吸面罩,轻轻点了下头,目光转向床另一侧的魏尔伦。
岩永琴子会意:“这位是魏尔伦先生,他说想当你哥哥。”
魏尔伦:??
他什么时候说了?
少年精神状况比中原中也差很多,眼神却比中原中也温柔,恬静如同春日暖阳下的湖面。他望向魏尔伦,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很想说什么,面罩蒙上一层薄雾,又很快散去。
魏尔伦抿唇。
两双同样湛蓝的眼瞳交汇,像是在进行心灵上无声的交流。
过了一会儿。
岩永琴子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快到和太宰先生约好的时间了。
她松开手,“那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少年眼一闭,头一歪。医疗设备响起危急的警告声。
岩永琴子愣住:?!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
跟太宰先生不同,少年不是装的。
她立刻摁下呼叫铃。魏尔伦已经冲到了门口:“医生快过来!”
医护人员鱼贯而入,推着病床冲进重症监护室,急救灯亮起。
“家属!谁是家属?!”
岩永琴子举手:“我。”
她拉住魏尔伦衣服把他也拽过来:“还有他哥哥。”
魏尔伦:“你……算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把必要的手续办完。岩永琴子在走廊的长凳坐下,大松口气。
魏尔伦已经状似无意地在ICU门口踱步好几圈了。
她揉揉额角。
“魏尔伦先生,你着急也没用,先坐下吧。”
魏尔伦走过来。
“我没有着急。”
“好吧,没有,”岩永琴子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说起来,同样是异能生命体,为什么他的身体那么差?”
“异能等级不同。”
魏尔伦道:“虽然都是重力异能,但供给我生命的是特异点,他只是复制过去的普通异能。”
魏尔伦皱眉:“而且他肉身状况太差了。”
想来也是,天天被关在罐子里做实验,命都靠药水吊着。
他在欧洲来去自如,衣食无忧,还能穿名牌。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捏拳,后悔没多给N补几刀。
岩永琴子想起中原中也用异能支撑身体的场景。
“他能像你一样,从异能里获取维系生命的力量吗?”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掌控起来很难。”
目前除了他和中原中也,没人能办到。
“而且,”魏尔伦看了一眼紧闭的急救室的门,“也要他能撑过现在这关才行。”
“那么——”
岩永琴子双手合十,欢声道。
“等他身体状况稳定,魏尔伦先生就把他带到孤儿院,教他如何掌控异能吧。”
“相信有了哥哥的帮助,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魏尔伦立刻猜到她的计划,高傲的神情扭曲了一瞬。
“你想让我去孤儿院照顾孩子?”
“这就是你今天带我出来的目的。”
这和一开始说的当保镖不一样!
“反正你也没别的事做。负起责任来嘛,哥哥。”
“你看我都叫你哥哥了。”
“这跟叫不叫有什么关系,你以为叫一声我就会答应你吗。”
岩永琴子选择强权压制。
“下属不可以和上司顶嘴!”
“……”
魏尔伦脸色铁青,看上去是被她给气到了。
他在她旁边坐下。
岩永琴子蹭地站起来!
魏尔伦:怎么,凳子还烫屁股是么。
“完了完了……”
岩永琴子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和刚才游刃有余的样子大相径庭,搞得魏尔伦也有点奇怪。
他挑眉:“怎么了?”
“我忘记和太宰先生的约会了!”
完全忘了!
这已经迟到不止一分钟,怕是有一个多小时了。
魏尔伦:“……”
不是很想理你们小情侣的事。
先跟太宰先生说一声吧。
包还在病房里。她连忙走去病房,听到魏尔伦在身后道,“让他等等不就好了,约会时等待迟到的女士也是一种浪漫。”
唉,可是,太宰先生可没有欧洲人的浪漫细胞,让他答应约会就很不容易了,估计见她没来,直接扭头就走了。
岩永琴子翻出手机,一看,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