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洗,我动作很慢。”
邢楚言嗯了一声,“那我先去。”
很快,浴室水声响起。
温挽慢吞吞地将床单铺好,又去套枕套。
他家中的枕头比自己家的更饱满些,温挽套得有些费力。
好容易弄好了一个,温挽也没了再整理第二只枕头的性质,将枕芯放到一旁去,枕套斜斜地盖在上面。
约莫二十分钟左右,邢楚言擦着头发出来。
他路过客房的时候,温挽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洗澡这么慢?”
她印象中,父亲洗澡是很快的,为此还总被齐兰质疑,怀疑他没洗干净。
邢楚言湿着头发进来,抬手用毛巾擦着水。
看见她的进度,邢楚言弯了弯嘴角,“比你整理床铺快一点点。”
温挽正抖着被子,有些吃力地反驳他,“马上就好了。”
“我来,你去洗吧。”邢楚言抓住被子的一角,“我很会整理床铺。”
温挽被他逗笑了,“很会整理床铺?有多会?”
她第一次听人说自己的优点是很会整理床铺。
“大学军训拿过……”邢楚言也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好笑,忍俊不禁道,“内务标兵。”
“顾白还说我应该学酒店管理,铺出来的床跟酒店的差不多。”
温挽一惊,立刻将被子放下,对邢楚言这个特殊技能充满了好奇。
她将洗澡的东西收拾出来,抱着走进浴室,“你先把头发吹干再弄,小心感冒。”
邢楚言应了一声,去自己房间拿吹风机。
吹干后,把吹风机留在了客房。
温挽关上浴室的门,被那面除雾镜子吸引了,照了好一会儿才脱衣服。
淋浴间壁上还留着雾气,打开门,清爽的草木香气扑鼻。
温挽莫名被这味道熏得脸红,她打开淋浴头,挤了比平日多一些的洗发水量,试图用花果香冲刷掉邢楚言留下的气息。
气味很快不见,可她站在那儿,总会下意识想到邢楚言站在同样地方的情形。
他个子要高半个头,那淋浴头势必要微微调高角度。
温挽回过头,抬手比划了一下,淋浴头此刻的高度是正适宜她的。
邢楚言洗完后刻意为她调整过。
她胡乱地冲掉头发上的泡泡,脸上又开始发烫。
半个小时后,温挽从浴室出来,看到他正坐在客厅看书,亮着灯。
“好了?”邢楚言放下书,起身过去,“我帮你吹头。”
温挽本要拒绝,可脑袋已经不受控制地点了点。
走进客房,温挽被眼前的景象惊到。
“你真的没有师从过某位五星级酒店的保洁阿姨吗?”她想伸手去摸一摸,却怕摸出褶子来。
被子被他抹得很平整,几乎一点皱褶都没有。
床头的两只枕头中间放着温挽带来的兔子玩偶,家居服外套也叠得整齐地放在一边。
邢楚言笑了笑,示意她坐下。
还是同上次一样的流程,吹到半干再抹护发精油。
温挽摸着自己的发尾,想到了小时候特别不喜欢洗头的事情。
“我妈那时候总是逼着我洗头,洗头和剃光二选一。”温挽半仰着头,正好能看到邢楚言的脸。
“我那时候特别皮,梗着脖子说剃光就剃光,这样洗澡的时候可以直接用沐浴乳洗,多方便……”
邢楚言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他记忆中认识温挽的时候她就对自己的头发极其看中,没想到还有不喜欢洗头发的时候。
“多大的时候?”他问。
“幼儿园吧?我妈那时候想让我跳芭蕾,她想把我培养成四小天鹅,我却成了小区里的四小泥猴。”
她那时候跟一对男孩子混在一起,踩泥塘、上树、跟狗赛跑,齐兰越接受不了的她越喜欢。
“本来我的名字是爷爷起的,是婉约的婉,但我父母觉得那个字很常见,就改成了现在这个。”温挽摸了摸发尾,觉得头发吹得差不多了,示意邢楚言停下。
她回过头,单腿跪坐在床上,接着跟他闲聊,“后来我上幼儿园,跳舞唱歌一律不喜欢,缠着她想学射箭,我妈说那时候就觉得是这个名字改出了问题。”
“你的名字……”温挽抿嘴一笑,“应该做个语言艺术家?”
邢楚言笑,“那楚呢?”
温挽歪着脑袋想了想,“楚楚可怜的语言艺术家?”
邢楚言低笑出声,乐了许久,直到温挽凑近。
温挽猛地跟他拉近距离,是为了看他嘴边的伤口。
“还疼吗?”她用食指轻轻碰了一下。
两个答案纠结许久,邢楚言最终说:“疼。”
温挽还在看他,缓缓地将指尖移开,轻声问:“你洗脸了吧?”
“洗了。”邢楚言以为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下意识要去找镜子看。
他的手被温挽摁住,后者又问:“用了洗面奶?很干净对不对?”
“嗯。”
“那我可不可以亲一下?”温挽不自觉咽了口水,她微微抬眼,跟邢楚言四目相接。
她怕邢楚言误会,立马解释道:“我是嫌弃那个变态打你的时候碰过你,不是嫌弃你……”
邢楚言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任何一个男人,应该都受不了被喜欢的女孩子这么近地看着。
何况她口中说的,还是要亲他这种话。
“你怎么有贼心没贼胆儿啊……”温挽小声道,似是在抱怨。
随后,她猛地凑近,在他嘴边的伤口上啄了一下,迅速背过身去。
“是你说亲一下有用的,明天不好可别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