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学士……”
……怪不得,宁映寒闭了闭眼,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还有秦国公。”
“秦宣?”
“不,”苏沈河仍然用那洞彻一切的眼神看着她,“上一任国公,秦宣的父亲。”
宁映寒顿觉悚然:“秦老国公和夫人的马车意外坠崖……”
“反应很快,”苏沈河点点头,“坠崖前,他就在查这件事。”
想到曾待她如亲生女儿般的老国公及国公夫人,宁映寒眼眶又红了红,沉默了半晌才开口:“秦宣知道吗?”
苏沈河摇摇头:“你要告诉他吗?”
宁映寒苦笑:“公公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真相势必会让秦宣很痛苦,但这是杀父杀母之仇,宁映寒做不到打着“为他好”的名义一直隐瞒他。
苏沈河却并没什么同情之意:“你选择的路,本就艰难。”
宁映寒却并不意外他的态度,幼时,苏沈河曾教习她武功,她也曾有想偷懒贪玩的时候。苏沈河也是毫不容情地教导她“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既然选了,就不要半途而废。”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宁映寒问。
“看看童学士和秦老国公的下场,”苏沈河道,“若不是我谨慎太过,今上没有发现我在其中的作用,我早就和他们一样,成为一抔黄土了。”
“我告诉你,岂不是平白害了你的性命?”苏沈河继续道,“若不是看你有一争之念,这个秘密我会带到坟墓里。”
宁映寒微微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神清明,神色冷静:“多谢苏公公。”
“不错,”苏沈河打量她,“若还是刚刚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我真要劝你早点打消念头才是。”
宁映寒苦笑,苏公公真的是很严格:“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还记得公公当年的话,既然选择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苏沈河又问道:“你既然问到了我面前,想必晋王那里已经没问题了?”
宁映寒点头:“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念暖和成澜离京,还请公公从中斡旋。”
“看来你已经计划好了,”苏沈河点头,“我会告诉苏礼,让他看好时机敲敲边鼓。”
提到晋王,苏沈河又恨铁不成钢道:“你父王也是个蠢货,当年朝中文武百官那么多人支持他,他只要肯争,哪怕回来晚了一步又怎么样?偏偏他为了百姓安宁自己不争了,他倒是高风亮节,看看大启百姓现在的生活,他满意了?”
宁映寒苦笑:“父王他也常常夜不能寐。”
“哼,他睡不着是应该的,”苏沈河又讽刺了一句,总算满意了些,“好在他还没一路蠢到坟墓里。”
宁映寒摸了摸鼻尖,哪怕晋王被贬幽州,提起他时敢用这般语气说话的,恐怕也只有苏沈河了。
“我再陪公公下两盘棋?”
“下什么下?赶紧去把枕龙卫接管了,”苏沈河道,“上次我去巡视,那帮小子当店小二时间长了,怕是真把自己当店小二了,上菜跑堂那叫一个熟练。赶紧把他们拉出去训练训练。”
宁映寒这才知道,原来枕龙卫竟是大隐隐于市,也怪不得这么多年来,这么庞大的密探组织,竟没被外人发现过。
“多谢公公。”宁映寒郑重道。
“不用谢我,枕龙卫我给你了,但能不能让那帮小子心甘情愿听你号令,就要看你的本事了。”